内其投入与收益是不成比例的。而镖局的出现使得整个颍川郡能够以一个整体的名义打通商路,商队只需要在有需求的时候支付一定数量的金钱便可以保证货物的顺利流通,这样便大大地降低了前期的基础投入。
毕竟,在商业活动中是崇尚专业化的,只有精细到极致的分工才能产生极限的效率,在大生产中也只有利用专业化的人员,才能产生最低的成本。道理很简单,生产火腿的人,不用亲自养猪,也不需要亲自操刀杀猪;后世生产手机的厂商,不用亲自制造芯片、屏幕、主板等元器件和手机外壳,甚至不用亲自组装。工业生产的全球化,不正是分工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并被极限运用后的结果吗?
对于商路沿途的土匪山贼来说,沿路打劫毕竟是一份危险性极高的“生意”,若是挑不好对象,甚至可能小命不保,简直堪称高危工种了。而若是有了镖局,山寨的日子无疑也会好过不少。
说到底,镖局也不过是一门生意罢了,镖局跑镖卖的却不只是力气,更是面子。跑镖的时候不可能从头打到尾的,无论是镖师还是趟子手,他们来镖局都是为了赚钱,而不是玩儿命的,跑镖的时候若是从头打到尾,几百上千里路跑下来还能有几个喘气儿的?若真是这么高的伤亡率,那谁还敢来做镖师?干脆从军好了。
因此,镖局靠的是镖局的名头,是实打实的利益,既然是生意、是买卖,什么东西总要有个价儿。一般来说,只要是在能力范围内拿出买路钱的,绿林中的好汉也多不会害了你的性命。其实这也并不难想通,好汉爷们生活靠的就是这条道儿,若是多杀几个人,没有敢从这条道儿上走的了,还上哪里捞钱去?只要认清了这一点,郭斌对刘辟所创镖局的运营方式的布置便不难理解了。
凡是人类社会,讲究的就是两点,一个是面子,一个则是里子。面子是虚的,是人类身为社会性动物社会性的具体表现;里子则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是好处,是人类身为动物对生存和发展的需求。有了面子没有里子,那是装13,哑子吃黄连;有了里子没有面子,那是闷声发大财;既有面子又有里子,那是才智超卓的聪明人;既没有面子又没有里子,那是窝囊废。
郭斌构想中的这个镖局的运作方式,是要靠着刘辟的面子获得与商路沿途的山贼土匪对话的机会,然后靠着郭斌在背后提供的强大经济实力为后盾,给他们开出条件,按时给他们提供粮食之类的物资。这样,面子都有了,双方又都获得了实质性的好处,难道不是双赢的局面吗?
所谓的实质性的好处,郭斌一方所求的是一条安全稳定的商路,而山贼土匪们也得到了长期而稳定的收入来源,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如此明码标价的生意的公平性的?当然,对于郭斌来说,一条稳定的商路所代表的还有更多的附带价值。
第一,商路稳定便可保证运往塞外三城的货物可以安全而及时地抵达目的地,这是塞外三城的根本,容不得有一点儿疏忽。因为塞外三城是商贸城,迅捷的物流速度与充足的货物是维持其运转的源动力,若是商路不通,塞外三城中的贸易额便会减少,贸易额减少便会使得买卖双方失去对塞外三城的信任,届时刚刚普及未久的抵用券势必会疯狂贬值,塞外三城乃至整个塞外的经济秩序便会受到极大影响,甚至引发经济秩序崩溃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如今通过塞外三城贩运到塞外游牧民族手中的货物已经影响到了绝大多数的鲜卑人部落,鲜卑部落的经济对塞外三城的依赖程度也已经越来越深,许多部落甚至已经沦为塞外三城经济的附庸。这也很好理解,人人都期盼稳定而富裕的生活,当可以通过贸易便能获得丰沛的物资,能够过得比以前更加富裕的时候,塞外游牧民族也可以放弃游牧生活。因为阳翟服饰对塞外优质毛呢制品原材料的渴求,也由于羊毛运送的困难,毛呢制作的工序在许多时候便会以“外包”的方式交给鲜卑人来做。
鲜卑人长年累月与牲畜打交道,编制毛毡的工艺已经颇成熟了,因此这个工作交给他们做并不用过分担心质量的问题。另外,羊毛无论是储存还是运输都极困难,交给鲜卑人进行初步加工正可以大大减少运输过程中的损耗与开销,能够极大地降低成本。
因此,如今已经有许多与塞外三城联络紧密的鲜卑人部落,开始投入的大量的人力物力专门从事制作毛毡的工作,一旦塞外三城不再需要毛毡了,对其经济的冲击是显而易见的。一旦塞外经济秩序崩溃,鲜卑人活不下去了,还能让长城以南的汉人过好了?下面的必然就是大规模的侵略战争。
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后世的历史明明白白发生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