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过,这种想法随即便给郭斌压了下来,便是朱儁的帅帐,他都敢围,还能怕了他的儿子?当初朱儁帐下几万大军,又是名正言顺的大军统帅,位高而权重,郭斌就敢率领几百部曲将其帅帐围住,逼其就范,如今朱符便是招募了几千交州的乡勇,又如何能瞧在郭斌眼中?要知道,此时的郭斌早已不是初抵贵境时那个小屌 丝了,两年的东汉生活已经使他熟悉了此时的社会规则,一年多的戎马生涯和宦海浮沉,更是使得他杀伐果断,坚决刚毅。此时的郭斌性格有了极大的改变,其心智之坚毅,行动之果敢,隐隐然已有了几分称霸一方的枭雄之姿,又岂是能被轻易吓住的?
正当郭斌思忖间,却听得有人大喊着什么。原本这番禺的方言郭斌尚可听懂一二,可这人说话又快又急,四周又是人声鼎沸的,郭斌根本听不明白这人说的到底是什么。当下扭头对那向导道:“此人吆喝什么呢?”
那向导虽也是中原人,可毕竟经常来往交州的,番禺土话虽说得不是顺溜,可听力毕竟比郭斌要强出不少,郭斌所以能懂得不少土话,还多亏了他一路的指点。只见他皱眉凝神细听,稍倾方道:“四周太吵,小人亦听不大真切,隐约间似乎是在说谁放粮了。”
“放粮了?”郭斌皱眉沉思的当儿,张飞却早已扭头捉了个人来询问。郭斌一看,巧了!此人便是适才被郭斌抓着问了好一会儿的那个青年。
那人一见又是郭斌一伙,肩膀当即便塌了下来,苦着一张脸道:“大爷,又有何事吩咐?小人还要去讨粮呢,要不这一家老小可要饿肚子了!”
郭斌见状,伸手从怀中摸出两串以绳子穿起来的五铢钱,一串交到那人手中,方开口道:“这位大哥,在下初到交州,有些事情想要请问。若是答得好,在下手中这一串钱也是你的,另外还有粮食奉上。”
那人早被惊得目瞪口呆,看这样子,这一串五铢钱怕不有二百文,足够买一石粮食了,他开口却要送两串。不要小看这一石粮食,若是省着点儿吃,一家五口人,十天半个月的口粮便出来了,两串钱的话,便是以如今这个天价,一家人一个月不用干活都够了,这个客商却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那人心思一转,忙恭敬地跪地磕头,道:“这位老爷,但有所问,只要是小人晓得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郭斌一听,心中满意,伸手扶起他,口中道:“这位小哥姓甚名谁?祖上便是这番禺城人吗?我听你语出不凡,是不是进过学?”
若是放在后世看的话,就因为一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里就语出不凡了?可这在电视剧中常常出现的话,若是在普遍是文盲的东汉时期从一个老百姓口中说出来,却真算得上惊人的了。
果然,只听那人恭敬地道:“实不相瞒,小人姓龙,单名一个韬字,并无表字。本是冀州人士,因遇着中原大灾,在下祖父便携家带口地南下讨生活。只因这番禺水量充足,庄稼长得又快,一年可收两季,便在此地住了下来。只是哪里想得到这交州苛政更甚于中原,前后几任刺史贪婪无度,苛捐杂税压得大家头都抬不起来。还是后来贾使君来了,日子好过了一些,小人方有幸去塾中偷听了几日。”
郭斌引着众人来到路边,避过汹汹而去的人潮,方点点头道:“我虽在中原,对此却也颇有耳闻。听说后来交州土人聚集屯兵,将朝廷任命的刺史周喁抓住杀了,想来便是因此了?”
龙韬忙伏地道:“大爷见多识广,正是如此!自从周喁被杀,朝廷以为交州又叛了,便派遣了贾使君做了交州的刺史。”
郭斌道:“听说贾孟坚抚慰交州土人,使各安其业,招抚流亡,蠲复赋敛。又诛为苛虐之魁首者,简良吏守诸郡县,从此百姓以安街巷。”贾琮,字孟坚,东郡聊城人,初举孝廉,再迁为京兆令,曾任交州刺史、冀州刺史、度辽将军。龙韬口中的贾使君和郭斌所说的贾孟坚便是贾琮了。
龙韬顿首道:“大爷说得一点儿也不错,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当时这番禺城中还流传着一段童谣。说是:贾父来晚,使我先反;今见清平,不敢复反。”
董杏儿听了,不禁莞尔,对郭斌道:“这是什么童谣,还真是简单直接。”
龙韬不敢抬头瞧董杏儿,只是低着头附和道:“这位姑娘说得是,山野粗鄙之人,哪里有什么见识。”
郭斌摆摆手,道:“龙兄不必如此,我这位朋友生性活泼,却没有恶意的。”当下继续道:“后来听说贾孟坚被天子召回朝中,担任议郎,交州刺史一职便由朱符担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