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谷子每石要三十钱),《史记·货殖列传》中也记载道:“(粮价)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所谓农末俱利,指的是无论是卖粮食的农民还是买粮食吃的工商业者,都可获利。
史书记载:“汉文帝躬俭约······谷石至数十钱,上下饶美。”毫无疑问,此时的粮价是正常的,生活在汉文帝时期的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想来也是颇高的。因为老百姓可以花更少的钱买到粮食,那么剩下的钱就可以用来改善生活质量了。套用一个后世的概念,那便是恩格尔系数,即食品支出总额占个人消费支出总额的比重。
一个家庭收入越少,家庭收入中(或总支出中)用来购买食物的支出所占的比例就越大,随着家庭收入的增加,家庭收入中(或总支出中)用来购买食物的支出比例则会下降。推而广之,一个国家越穷,每个国民的平均收入中(或平均支出中)用于购买食物的支出所占比例就越大,随着国家的富裕,这个比例呈下降趋势。
可见,我们的老祖宗凭借对日常生活常识的总结,在汉朝便已经懂得这个道理了。
只是东汉时期的政治和经济情况不如西汉时期稳定,东汉时期皇帝年幼、外戚与宦官相继执掌朝政,是导致政治不稳定的重要原因。因此,东汉时期的物价水平,较之西汉时期要普遍高一些,谷粟的价格通常在百钱以上。
同时,每个朝代总是在立国之初政治清明,越往后则愈加混乱而腐 朽,汉朝也是如此。反应在粮价上,便是整个汉朝,包括西汉与东汉两个朝代,粮价的水平都呈现上升趋势。然而,即便是如今因为黄巾之乱和连年的大旱而导致粮价上涨,阳翟县与长社县中的粮价也保持在一百一十钱左右。
便是在京师洛阳,物价腾贵,粮价更是因为黄巾之乱而有了大幅度上涨,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粮价也不过是百三十钱就顶天了。颍川郡中其他各县粮价大约与洛阳齐平,而其他各州县之中,粮价虽也有不同程度的上浮,也大约在百四十钱左右。
而如今的番禺城中,每石一百九十钱的粮价,可真算得上是天价粮食了,这城中的老百姓可怎么活啊!郭斌一行人中,除了董杏儿和郭斌,都算得是穷苦出身,并非不辨五谷、不识六畜之人。
关羽流落江湖多年,张飞杀猪的屠户出身,黄忠携子四处求医,见多识广,起码对于粮价还是知晓一二的。更不用说这五十护卫了,他们多是从最早的伏龙山庄出来的,是真正的苦出身,知道民间疾苦,也知道粮价。
而董杏儿不谙世事,下山后也从未有过金钱的概念,因此在这粮价上并无太多触动。郭斌在穿越之前,也算得上不辨五谷,于民生大事丝毫不关心,只知道家中小镇上一个最爱吃的肉夹馍要六块钱,至于一公斤面粉,一公斤大米多少钱,那他也是没有概念的。
自从重生在东汉末年之后,世情逼着他不得不了解民间疾苦,了解各种生活必需品的价格。而随着他一步步踏入仕途,站在他身后,指望着他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他身上的责任也越来越重。至于对粮价的了解,也是为了平抑因为黄巾之乱和连年的旱灾而导致的物价腾贵,郭斌便利用阳翟县中工商业收上来的税款,派人四处收购粮食,然后通过各种手段运送到阳翟来。
这一番动作,他也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为了减少谷物和粟米的需求量,他甚至打起了塞外鲜卑人和匈奴人的主意。他让商队采购了大批的牛羊,一路贩运到阳翟县来,既调整了县中人民的粮食结构,增加了肉食的比例,提高了人民的生活水平,更是平抑了粮价,使得阳翟县即使是在乱世都保持着较为合理的粮价水平。更重要的是,这个动作并没有花费多少钱。
在全国性粮荒的时代,从各地贩运粮食的成本是高得惊人的。先不说各地高企的粮食价格,运送也要大把大把的五铢钱撒出去,其中雇佣粮车、派遣护卫、一路上人吃马嚼算在其中,那花费可大了去了。为什么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因为粮草的调运,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极复杂,花费人力物力极高的动作。
而运送牲畜则不一样了。只要有了郭斌麾下大军的护卫,再给羊群喂一点儿草,羊儿们便会跟着头羊自己走。这种运送方式虽慢一点儿,可花费却少得多了。况且又有塞外三城矗立在长城外,可以随时收购大批的牛羊。草原上牛羊多得是,趁着严冬来临前将吃不了的牛羊卖掉,换成美酒、丝绸等极保值的货物,反而可以避免因牛羊过多而在大雪之中冻毙而造成的损失。
因此,一批又一批的羊群南下,很是解决了阳翟县中缺粮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