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命。其余军将,各依战功行赏。”
击退五万鲜卑大军的功劳,自是极大的,而阵斩一族酋首的事情,更是从所未闻。因此,朝廷对郭斌的封赏,算得上是抠门儿了。或是为了弥补他,朝廷将郭斌原本献给天子的乌骓宝马又赐下来给了郭斌,并给了他开帐设府的权力,这算是实打实的好处了,所谓的破鲜卑中郎将,便仿佛之前的骑都尉一般,都是虚衔,用来彰显天子的恩宠罢了。
而对于关羽,天子却大方得多了。先不说他的出身,说是平民百姓都是往脸上贴金了,关羽可是在家乡犯了事儿逃出来的。朝廷先是在黄巾之乱初起时同意他作为越骑营的军司马,如今他阵斩了和连,竟又封其为汉寿亭侯,这里面虽确有斩杀和连的功劳在里面,可更多的却还是对郭斌的补偿。将一个亭侯放在他的麾下听他调遣,这不正显示出朝廷对郭斌的恩赏吗?
当然,这后面也不排除一些人的小心思。关羽既然被封为汉寿亭侯,其爵位在颍川郡中便算是仅次于郭斌一等了,这在郭斌手下的一众文武中,算得是头一份儿。这其中自然有朝廷笼络关羽的成分在里面,更多的却还是在等着看郭斌的笑话。若是关羽不知好歹,在郭斌面前拿起大来,看看郭斌怎么收场?若是他借机打压,则显得心胸过于狭窄,而若是郭斌不闻不问,则上下失序,为祸不小。
这种种,说明郭斌如今的功劳已经引起朝廷中有些人的忌惮了,而无论是在京的袁绍,还是大将军何进,竟都未曾出手阻止,甚至连私信中都没提醒过他,便很能说明问题。而天子聪明睿智,政治经验亦极丰富,这么安排虽是因势利导,却也瞧出来他对郭斌不似之前那么放心了。的确,政治哪里有那么多的温情脉脉,一旦涉及到了政治利益,信任和一点私人的交情,都是极微不足道的。
帝王心术,极大程度上便在于平衡各方,就算是亲如父子,许多时候亦难托以腹心,更何况是镇守地方的封疆大吏呢?即便是郭斌如此得天子看重之人,亦必须要一边让他感受到天子的隆恩,一边设法牵制,为他树立敌人,这就是政治。
对于这一干利害关系,郭斌便是当初瞧不明白,如今经过戏志才的提醒,那也是洞若观火了。他在朝中有人是不假,可如今出现这种情况,却竟没有一个人点醒他,这便颇费思量了。
蔡邕于政事上敏感性不足,只顾着替郭斌高兴,更深的事情既不会过度深思,亦缺乏兴趣,因此他看不到这一点。而卢植性子虽极耿直,眼光却是独到,在朝中日久,许多事情洞若观火。此次的事情定瞒不过他去,可他竟未曾来信提醒郭斌,据郭斌分析,可能正是因为他瞧清楚了,方没有来信提醒。毕竟许多事情涉及到天子,不宜落到纸上去,况且没有提醒,便是提醒了,这是要郭斌不要轻举妄动,要装作瞧不清的样子。
待天子派来宣旨的小黄门将圣旨交给郭斌,关羽记起了张飞与他说的话:“云长兄,如今天子封你为汉寿亭侯,虽是对你斩杀和连大功的酬赏,又何尝不是为了给主公添堵?主公虚怀若海,自不会在意这一点小事情,可下面的人怎么看?”
“若说与主公亲近,莫近得过郭嘉、赵子龙;若说跟随主公时间长,则莫长于军师的。可你瞧瞧,郭嘉如今尚是白身,子龙不过是个县令,便是军师,亦只担了个从事的职。徐元直大才,不过是个县丞,如司马德操先生、荀文若,陈叔至诸人,都是白身。”
这一番话,说得关羽是悚然而惊,当初的志得意满只剩了一背冷汗。待那小黄门宣旨完毕,关羽拜服于地道:“臣得以斩杀和连,实属侥幸。若换得主公亲临,又或者翼德、子龙、叔至中一人在场,亦必可取了和连的项上人头。羽如今得封汉寿亭侯,既是天子恩德,又是主公成全,众位同袍谦让之功,关羽不才,不敢受封!”
那小黄门听了,登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了,哪里听书过有官儿不做的?只得瞧向郭斌,这位身份特殊,威望极高,若是他能拿个主意,那便再好也没有了。
郭斌自然晓得关羽的顾虑,当下对关羽道:“云长,你我情同兄弟,我郭斌亦从未将你当过外人。在郭某心中,你与郭嘉、师兄、翼德等人,都是我的手足兄弟,是我的亲人。你得封汉寿亭侯,我只有替你高兴的,你就不要再有什么顾虑了。”
推让了再三,关羽方最终接了封赏,自此对郭斌愈发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