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初传授郭大五人之时,因为他们用的是长枪,亦有了郭斌所传拼刺法的底子,华佗便顺手教了他们几手简单的枪法,以配合这套分进合击的法门。不过,便是如此随手而为的一番无心之作,却已然让他们受益无穷。
伏龙山庄的部曲,自创建之初便是以五人为一个单位,他们进山狩猎,既是练兵,亦是锻炼。况且五个人的配合于纷乱复杂的战场上,已然是普通人可以掌控的极限,否则人数一多,便颇有点儿手忙脚乱了。况且于训练时的难度,亦是成几何倍数地上涨。
因此,郭斌便决定,只以五人为一个小组,习练这套法门,而最初负责教授这套法门的,自然便是受到过华佗亲自指点的郭大五人了。到了如今,郭大五人亲自指点过的约一百人已然成为教官,是军中的中坚力量。同时,郭大等人亦因为传授武艺的原因,以及身为郭斌贴身侍卫的荣耀,而广受军中推崇。士兵们均以“爷”称之,郭大为大爷,郭五为五爷,郭二自然便是二爷了。
郭二瞧了那士兵一眼,道:“不打!主公说了,要等到他们都睡着了,我们方能上前骚扰。”
那人吃郭二拿眼睛一瞄,心中一阵忐忑,忙低下头受教。
随行的班长见状,忙道:“二爷,主公为何要教我等于此处埋伏,骚扰鲜卑人主力部队?吃亏自然是吃不了,可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吗?若是等他们进了埋伏圈,在他们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起进攻,打他个措手不及,岂不是更好?”
郭二乐了,裂开大嘴低声笑了两声,道:“你小子行啊,如今也开始动脑子了?”
那班长略带羞涩,闹着后脑勺道:“二爷说笑了,军中不是扫盲了嘛,小人如今也颇识得了几个字,在夜里也曾听阳翟县学的小先生们讲过兵书。”
左右无事,郭二便索性与他多聊两句。当下点点头,道:“很好,你可知道,无论是军中扫盲还是夜校教学,都是主公的主意?”
那班长道:“那是自然,主公于我等恩同再造,如今军中哪里还有不识字的?只要是当兵的,回到家里,四邻八乡的大姑娘都争着抢着要定亲事,都说当兵的识文断字,有出息呢!这还不是主公的恩德?”
郭二道:“不错,主公圣明烛照,目光长远,他老人家的决定,岂是你我能瞧得明白的?我也是在临来之时,得到军师的嘱咐,方能明白主公此举的深意。”
那班长脱口道:“主公是为了啥?”
这话虽殊乏尊敬之心,郭二却也不多责怪他。反而却因其问话问得恰到好处,可极有效地推动讲话者的说话欲望,心中畅快,道:“这小子还不赖,这句话却是问道点子上了。我当时也是不明白,可临走时军师嘱咐我啊,要我一定要在后半夜扰敌,要让他们睡不安稳方可。”
那班长一脸崇拜地望着郭二,道:“着啊!这个点子好,若是骚扰他们个十天半个月的,让他们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哪里还有精力来犯我塞外三城啊?”
郭二拍了拍那黑脸的班长的肩膀,道:“嘿,你这小子脑袋倒是转得快,叫什么名字啊?”
那班长嘿嘿一笑,道:“回长官的话,俺叫铁牛,姓赵,本没有大名。主公录入户籍之时,缓急之间索性便将赵铁牛这个名字报了上去。”
郭二点点头,道:“当时我也是这么跟军师说的,可军师说我这法子也不是不行,却是与大局不合。”
赵铁牛一脸懵逼,道:“哦?这是什么道理?军师说话忒绕,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
郭二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恶狠狠地道:“军师早都与主公商量好了,哪有不行的道理?”
随即一副思索的模样,摸着下巴道:“不过,当时我也纳闷啊,若是能骚扰他们个八九日,保管他们连塞外三城都走不到!可是在这里扰敌,再过一日他们便能进了升龙谷了,有什么用?况且我们这么做,那不分明是打草惊蛇吗?嘿!你猜军师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一众听得入了神地士兵同声问道。
暗夜之中原本颇安静,这一声却是音量颇大,便是郭二亦是吓了一跳,忙手势下压,道:“嘿!当时军师就跟我说,所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主公是故意让他们知道的!”
赵铁牛此时有了经验,小心地道:“既是主公说的,自然是对的。可是用兵讲究的不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吗,若是让他们晓得了,那可怎么好?”
郭二满脸得意地道:“这你就猜不到了吧?主公就是要让他们以为我们要在一路上骚扰他们,好让和连在升龙谷不做防备,然后我们便可以趁机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