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继续道:“在下离京之前,已然向天子禀明,此次离京,我会先率人北上幽州,出长城,查看塞外三城建设的情况,然后方回到颍川。”
“此次北上,我拟从偃师北上,经上党、太原、雁门、代郡,自上谷出长城,途中正好经过祁县。届时,队伍在祁县多逗留些时日,补充一点物资粮草,再向北出发。”
王允听了,面露喜色,拱手道:“多谢多谢,这一路上还要潜阳多多照顾。”
郭斌自也不是傻子,当下忙改口道:“子师先生折煞我了,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王允听了,面色不变,待回到车上,方沉思道:“这个郭潜阳,小小年纪,很不简单啊!竟连我老母病重的消息都打听得一清二楚,更难得的是行事滴水不漏,此次北上竟然已经禀明天子,名正而言顺,果然盛名之下,故无虚士。”
郭斌自然不晓得王允的心路历程,在目送王允回马车之后,见到此次何进派来专门保护王允去阳翟县的人,他却是着实大吃了一惊,叫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竟然是王兄!”
那人也是双手抱拳,显得极是高兴,道:“王越拜见侯爷!”
没错,来人正是王越。
他自护送大皇子刘辨去阳翟县的途中身受重伤后,便一直在修养。所幸当时华佗的弟子樊阿便在阳翟,而且王越武艺高超,对战之时早已避着要害之处。因此,他所受的伤只是看着吓人,待一番包扎之后过了几个月便可痊愈了。
王越身为天南剑仙士燮的传人,非但人才武功俱是上乘,学问、音律、占卜、医术更是无所不通,兼且常年练武捶打得身体极好,因此伤势便也好得很快。
自从看到郭斌与赵云的武功后,他心中便升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只想着快点儿好起来,能够习练剑法,以期超越郭斌。他本身怀精湛内功,每日里练功打坐,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回复伤势,却没想到正合了内功修炼之要旨,这一年多来,非但伤势痊可,内功的修炼更是突飞猛进,于本门剑法的领悟,自也更上一层楼。
郭斌虽不甚喜王越骚包的外形,可毕竟对手难觅,王越得天南剑仙所创风雷剑法之精要,武艺极是精湛,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王越确实是极难得的对手。至于王越骚包的外形,这等俊美胜过江南女子,周身气质卓尔不凡,行事气度更是豁达大度的剑术高手,恐怕所有男人见到之后都会有极大的压力吧?
见王越如此客气,郭斌心中暗爽,待他拜了下去,方哈哈大笑着上前扶住他,道:“王兄何必如此客气?你我兄弟相称,哪里要这些个虚礼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王越,郭斌总要坑他一番才行。
王越心中暗道:“好你个郭潜阳,嘴里这么客气,手底下却慢得不行。就以你这周身的功夫,就我拜下去的这一会儿怕是都能扶我好几遍了,可你愣是等我拜下来了才出手,就想着占我便宜呢!”可听了郭斌如此客气的话,王越心中却也极为受用。
对王越来说,无论是努力学习剑道,还是此番离开交州奉师命进京,无不是为了谋得一官半职。师傅虽然在江湖上声望极高,有天南剑仙之称,可是毕竟僻处极南之地,远离中原。士家想要立足交州,非得朝中有人支持才行,否则必然受到官府的多方牵制。
因此,王越便成了官迷,时时刻刻想着做官。当初他使尽浑身解数,甚至用上了太平道的关系,方得进入河南尹何进的酒宴。正是在这次酒宴上,他王越获得了何进的赏识,从此混迹京师贵族圈子,渐渐有点迷失了。
后来,身受重伤的郭斌将袁术一番完虐,虽然使得他悚然而惊,却是尚未完全醒悟,只想着学郭斌结交权贵。后来他看到郭斌步步高升,而自己却混迹于各种酒宴,一无所成,几乎要成了弄臣,心中之愤懑自然无可言表,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直到后来受命保护大皇子刘辨前往阳翟县,他的机会方算是来了。
然而,途中太平道竟然伏击了大皇子,自己凭着一身武艺,力挽狂澜,支撑到了郭斌赶来,却也是身受重伤,无力再战。这时候,看到郭斌与赵云师兄弟武艺突飞猛进,进境之速远超自己,王越方幡然醒悟。
原来自己的长处在武功,想要得到人的赏识也要靠武功,只有武功进境步步高升,方能真正得到旁人的看重。因此,他借着身受重伤的机会,躲在何进在洛阳城外的一处庄子上,潜心武学,直到如今,功力大进,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对于王越的变化,郭斌自然看得出来,当时便道:“这下好了,这一路上有的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