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发毛,遂开口道:“志才,怎么了?”
戏志才这才回复常态,喝了口茶以掩饰自己的方才的失态,略带尴尬地道:“适才想到了一些事,”随即正色道:“主公所虑甚是,王允一案,实在不宜贸然插手。”
关羽急道:“军师,这是为何?王子师为官清正,爱民如子,这样的好官为何不能救?”
戏志才道:“云长可知道,这个王允的背景?”
关羽道:“前几日军师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太原祁县的王氏嘛,豪门大族。”
戏志才道:“那云长可知道,王允在士林中的声望?”
这时,郭全插口道:“我知道,此人本以为官清正而声动并州,如今更是以直言进谏,因弹劾中常侍张让而愈发名闻天下!”
戏志才道:“不错,那么王氏一族在军中的声望呢?”
张飞道:“王氏家族在并州军中声望一贯好得很,王允又是自幼习武,年轻时行侠仗义,俺在涿郡都听过他的名声。”
戏志才点点头,道:“不错,不错。”随即端起茶杯,一句话也不说了。
关羽急得满头大汗,道:“如此,主公若是于此时帮了他一把,岂不是好处多多?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郭斌听了,心中很是满意,关羽也开始从政治层面思考问题了。
郭嘉此时却道:“要说关大哥此言,也极是在理。”
关羽听了,心中高兴,一脸希冀地盯着郭斌。
哪知,郭嘉突然来了个转折,道:“可是便是因为太原王家声势如此之大,救援王允好处如此之多,我们更不可轻举妄动。否则,非但救不了王子师,怕是自己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张飞迷惘了,瞪圆了铜铃般的双眼,道:“你这小子,有好处的事儿不去做,难道要专捡着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做不成?”
郭嘉一笑,道:“张大哥,你说我们在颍川的实力如何?”
张飞登时一挺胸膛,竖着大拇指道:“主公文武双全,声明震于四海,颍川各地豪族,无不俯首拜服,我们在颍川的实力,那还用说吗?”
郭全使了使劲儿,拼尽全力方将肥脸上的小眼瞪开,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救王允便是要结好并州豪族。正是因为我们在颍川的实力毋庸置疑,颍川豪族对大哥又是如此俯首帖耳,我们便更不能随意出手了?”
郭嘉点点头,笑道:“终于舍得动动你那肥脑袋了。”
此时,只听关羽道:“你的意思是,若要救援王子师,便是蓄意结好并州豪族,并州在北面,深入京师,而颍川则是在南面。兼且主公麾下部曲之能征惯战又是名扬天下,若真的与并州豪族交好,便可能被天子怀疑,心怀不轨?”
戏志才道:“正是如此!”
郭斌看着众人商议,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心中却是极欢畅的。他很乐意看到自己手下众文武以如此方式互相交换意见,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综合考量各方意见,最终做出正确的决定。
喝了口茶,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显然是想要自己给个解释,郭斌方缓缓地道:“志才和小弟的忧虑,的确极有道理。”
关羽听了,神色一黯。戏志才与郭嘉听了,心中却是莫名地一阵紧张,他们太了解郭斌了,既然这么说,后面肯定有转折。
果然,只听郭斌继续道:“不过,大丈夫生于世间,为人行事光明磊落,岂能事事左顾右盼,踌躇不前?”一句话,关张二人听了,却极是顺耳,关羽更是听得血脉贲张,手抚长髯,显是畅快非常。
看着面露不解之色的戏志才与郭嘉、郭全诸人,郭斌道:“你们适才所虑,与我之前所想不谋而合。然而,太原王氏,毕竟是以诗书传家的士大夫,王允年轻时便是行侠仗义的少年侠客,也只是在江湖中的名声。要说其在军中的影响力,不过限于一郡一县之地,尚看不在当今天子的眼中。因此,我们此时帮助王允,并不会犯到天子的忌讳。”
“因此,唯一可虑者,只是其在士林中的声望罢了。”郭斌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不谦虚地说,如今我在士林之中的声望,怕是并不在王允之下,哪里还要借到他的力了?因此,怕我等势力过大而遭人侧目的担心,可以放在一旁了。”
戏志才边听边缓缓点头,待郭斌语毕,便开口道:“那么,主公之前为何没有出手呢?”
郭斌略带尴尬地道:“要忙着南宫重建的事儿,哪里有功夫想这么些乱七八糟的?况且,有杨老、大将军和袁太傅出手,哪里还用得着我们?就算现在想要出手救人,也只可在暗地里运作,否则便容易让天子认为我们是因南宫的事儿邀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