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不就是一个饭辙?什么自由?那都是鬼扯!
自从去年大旱,多少有地的农民贱卖了土地?多少人想要卖 身为奴而不可得?为什么要卖 身为奴?就为了一口饭吃!别看郭斌财大气粗,气魄宏伟,他虽然收了二十万的降卒,可第一年肯定要白白养着他们的!那可是二十万人,不是二十万头猪,还是在塞外!要多少钱粮?粮食虽然不是特别贵,可是从中原运到塞外,千里迢迢,要多少的人力物力?一路上人吃马嚼,甚至比当年汉武帝打匈奴人都要烧钱!一个小小的阳翟县乃至颍川郡,是怎么支撑得起来的?
想到这里,张梁心中不由得对郭斌又是感激,又是佩服。
佩服的,自然是他竟然有这么多的法子,仿佛毫不费力地便将二十万黄巾降卒的问题解决了。除此之外,还有郭斌的责任心。就这二十万降卒的处理,若是让张梁自己想办法的话,他也没有太好的法子。
平心而论,若是易地而处,在天下动荡不安,朝廷钱粮吃紧,还要分两路对抗起义军的情况下,将降卒斩杀,是最好的办法。因为只有这样,方能彻底解决所有的问题。包括粮食问题,包括朝廷的信任,最重要的是,若真的留了他们的性命,万一出点儿差错,或是后续安置不妥当,或者是受了欺凌,这二十万黄巾降卒再次举事,那责任便全是自己的。
做官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么?做事不留后患,首尾干净,方真的是做官的好法子。若真的将这些俘虏杀了,朝廷只有为你表功的,既不用事后费劲吧啦地安置这么多人,更不用承担这黄巾降卒再度造反的风险,何乐而不为呢?而所谓的以后黄巾军会死战,再也不敢投降了,那都是后话了。再说了,我南线既然将黄巾军主力都剿灭了,剩下的就是秋风扫落叶般狂收功劳,你北线的黄巾投降不投降,关我屁事?
恐怕这天下间,能像郭斌一般做傻事,真正地将国家大事放在心上,以全局为重,以天下人的利益为重,专给自己找麻烦的傻子,方能如此高屋建瓴地看问题吧?恐怕这也是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并如此得天子和广大士人阶层看重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张梁心道:“恐怕,这才是当初大哥在世时,对郭潜阳如此看重的原因吧?归根结底,他们两个是同一类人啊!”
然而,张梁心中想的虽然确有道理,却也只是一部分罢了。按照郭斌这种安置流民和降卒的办法,最大的难题是什么?便是充足的粮食!这是硬实力,一点做不得假的。而从颍川到幽州的右北平,按照后世的计量单位计算,大概有776公里。以此时一里路相当于后世350米的换算方法计算,从颍川到右北平的直线距离,约为2217汉里。非但如此,郭斌更是将路线做了调整,要从没有战乱的西侧绕过去,这一路可就更远了,虽不到三千里路,较之所谓的“千里迢迢”,可要远得多了。
若真的老老实实地用马车乃至人挑肩扛运送粮食到塞外,这么远的路,往前线运送一石粮食,路上就要先消耗五石。其中的花费,那可海了去了。因此,郭斌只让人各自携带着一个月的口粮到了塞外,剩下的则全是颍川各大豪族在天下各地采买的蜀锦、绢帛、食盐、茶叶、美酒等贵重物品。
这些贵重物品重量轻,价值高,便于运送,又极得乌桓人喜爱。尤其是食盐、茶叶,以及伏龙山庄的美酒,通过近半年的贸易,这三样已经俨然成为乌桓人的生活必需品。
北地天寒地冻,不产井盐,靠海的又只有辽东半岛一小部分,再加上乌桓人不懂得晒盐的技术,因此他们是不产盐的。而长时间吃油腻荤腥的牛羊肉和奶制品的他们,每天少不了用茶叶冲淡一下口中的油腻。至于阳翟县产的美酒,因为供应量有限,属于高档奢侈品,则极大程度上是让贵族们包圆了。
郭斌去信让张世平与苏双二人在那边联络乌桓人,让他们将牛羊赶到新城附近,等中原运送的货物到达了,便直接交易。于是,郭斌便利用这种方式,代替了从中原运送粮食的麻烦,以牛羊肉代替粮食,成为新城内居民的口粮之一。
吃肉,对于中原民族来讲,历来是了不得的奢侈行为。直到今天,还有许多地方因能吃顿肉而欣喜万分。所以,这些居民到了塞外之后,只食物方面,便比内地的许多地主家吃得还好,这也让他们无不对郭斌、对荀彧、对阳翟县乃至颍川郡的豪族感激涕零。而当他们都有了活计之后,伏龙山庄派来的小老师们更是开始教育他们的孩子读书写字,这二十万黄巾降军的人心才算是逐渐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