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此人便是曾去过他宅子的那高个汉子,是太平道中仅次于那个人的存在了。
郭斌见对方竟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心中惊诧莫名,却乐得与对方聊聊,以拖延时间。
那人道:“我自然认得你,能将贾仁逼得毫无还手之力,你还是第一个人。”
郭斌道:“前辈谬赞,难道前辈一直在阳翟县中?只是小子怎么似乎从未见过?”
那人道:“你不用套我的话,也不用想着拖延时间。该说的我会告诉你,不该说的我自然不会说。”
郭斌心中苦笑,看来拖延计策失效了,当下双手松松地握着玄龙枪,精神高度集中,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人的动作。
不料,对方却道:“不必如此,有人想要那小皇子的命,我却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更看重的不是一个生于深宫的小小皇子,而是另有其人。”
郭斌笑道:“前辈看中之人,莫不是在下吧?”
那人道:“不错!”
郭斌苦笑,道:“谢前辈谬赞,郭某人却从未觉得自己竟如此重要过。”
那人哈哈笑道:“你这小子,很有意思。若是大哥在此,定会欢喜得紧的。”
不理郭斌听到他大哥会喜欢自己后菊花一紧的怪异表情,那人继续道:“有的人看重名位,觉得嫡庶有别,长幼有序,比天下所有的事都重要,我却更看重天下黎民苍生。”
说着,很是自然地将一直用以蒙面的黄色面巾摘下,露出一张黢黑的瘦脸。只这张脸,简直比流民还要像流民,不仅没有一点肉,而且肤色黝黑,仿佛放在太阳底下不给吃的,曝晒了几天的肉干一般。
郭斌深明“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见他竟将面罩脱了下来,心中惊异莫名。
只听那人说道:“总要脱下面罩,方能显出诚意来。想必以你的聪明,早就知道我们是太平道,我们的志向想必你也有所了解,与你救治流民可谓殊途同归。”
郭斌道:“前辈的意思是?”
“我是张梁,太平道中排名第三,上面两位是我的兄长。我今日见你勇武,很是欣赏,希望你能加入我太平道,一起为天下苍生做点事情。”那人答道。
郭斌听了,震骇莫名。张梁是张角的弟弟,黄巾起义时,号称“人公将军”,曾率军在广宗与皇甫嵩对峙,声势闹得很是不小。他千里迢迢地从冀州来到阳翟,就是为了刺杀刘辨么?
随即,心中一震:“刘辨出京来阳翟,连我都不知道,可见是机密非常的事,为何太平道竟似早早得到消息一般,于几天之前便集结人手来到阳翟伺机行动?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
转念一想,心中暗道:“难道是十常侍泄露的消息?十常侍常常侍奉天子左右,天子有什么事情,最瞒不过的就是他们了。况且他们与太平道早有勾结,将消息透露给他们也不稀奇。只是听张梁的口气,好像太平道也不屑于杀这么个年幼的皇子,也对,人家明年就要起义了,干嘛费劲巴拉地来刺杀这么个小孩子?不过,要说想混乱朝中政局,也有几分道理。”
随即想道:“难道是太平道中就是否要刺杀刘辨一事,也有争议?唔,是否值得冒着提早被朝廷察觉的风险来刺杀这么个小皇子,也是个很值得商榷的问题呢。”
只听张梁道:“小子,这个话你可以回去再仔细思量,不过今日一战你非打不可了。”
郭斌一惊,意识到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后面的一干内幕,也可以等到事后再慢慢考量,眼前却要先应付过去再说。
当下气沉丹田,双手虚握枪杆,枪尖斜向下方,全神应战。
张梁见状,面色一肃,挥动手中的铁杖攻了过来。
他的铁杖与马元义的铁杖、唐周的木杖相比要长了不少,杖法大开大合,夹杂着呼呼风声向郭斌横抡过来。
郭斌见了,心中一惊,他的铁杖不仅要更长,就连杖法也似融合进了棍法的招式。想必他的铁杖也不是凡品,定然韧性颇佳,否则便使不出棍法“点头”的杀招来了。
这横抡的招式若是应对不当,很有可能一招之内便骨断筋折。若是挥枪格挡,很可能便正中对方下怀,对方将铁杖横着一个“点头”,便能让郭斌措手不及。
当下,郭斌不敢硬接,只得往后退了一步,跃出了对方棍法笼罩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