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斌拿起桌上的大蒲扇,做羽扇纶巾状,摇头晃脑地道:“非也非也,入场费只是开胃小菜,我要他们支付冠名费,要知道,这才是大头。”
刘宏和张让听得一头雾水,还是张让开口询问道:“这个...这个冠名费是干嘛的?”
郭斌对刘宏道:“所谓冠名,即把他们的商品冠以皇家御用之名。”
见刘宏双眼越来越亮,郭斌继续道:“你看,就比方说这杯中的英雄血,咱们就可以叫它‘皇家御用美酒--英雄血’;又譬如这临淄产的锦缎,可以叫它‘皇家御用临淄锦缎’;再比方说这个文杯,可以叫它‘皇家御用广汉文杯’。”
听着郭斌的解释,刘宏双目愈发明亮,心情愈发激动,道:“不错,这刺绣就叫它‘皇家御用襄邑刺绣’。哈哈!”
见他很好地领会了自己的意思,郭斌道:“每个冠名费以拍卖决定,五万钱起拍,价高者得。另外,既然是皇家御用,自然每年要进贡一批货物,以供宫内使用。”
这一番话,说得刘宏直揪胡子,后面侍立的张让,心中也满是敬佩,心道:“要说做生意赚钱,天下恐无出郭潜阳之右者。”
见刘宏兴奋得不行,郭斌道:“先别高兴得太早,还有几点,必须要遵守才能真正实施,否则这个博览会就是个笑话。”
刘宏此时简直将郭斌当做神人一般,对他自然也是言听计从,便道:“快快,说来听听。”
郭斌道:“最重要的便是我刚才说的规矩,要实施这个计划,所有人都要守规矩,包括天子。”说着,郭斌指了指刘宏。
刘宏问道:“要朕守什么规矩呢?”
“要言而有信,说是冠名期限一年就是一年,若是半年就反悔了,那可不行。否则,信用尽失,下一场博览大会可就开不起来了。”郭斌道。
刘协信服地点点头,信誓旦旦地道:“朕金口玉言,自然是说话算话的。”
郭斌道:“只说说是不够的,要立字据,还要有抵押物。”
听郭斌如此说,张让终于找到他的把柄了,断然喝道:“大胆郭斌!竟敢跟当今圣上讨价还价,还立字据?你当这是跟你做买卖呢?”
郭斌闻言,白了他一眼,道:“可不就是做买卖么?”
只听得张让直翻白眼,这特么本来就是在做买卖啊,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刘宏沉默了一会儿,道:“不错,买卖人就要遵守买卖人的路子,做生意就要按照做生意的规矩来办事!郭小子的话有理,就这么办!”
郭斌闻言,对刘宏竖起了大拇指,继续道:“还是天子圣明!所谓‘人道经纬万端,规矩无所不贯,诱进以仁义,束缚以刑罚。’这做买卖就跟治国是一样一样的,怪不得陛下生意做得好啊!”
郭斌这一番话,刘宏自然是听得怡然、欣然、飘飘然,张让却是听得心里直哆嗦:“这论到拍马屁的功夫,郭斌也是天下第一啊,服!”
不理张让的一张扭曲得不成人形的丑脸,郭斌继续道:“所谓天子无家事,天子家事便是大汉的国事,于普通人来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或许只是行为规范,于天子而言,这就是日常生活。所以,天子要时时刻刻高标准要求自己,实在是活得苦啊,兄弟我能理解。”
刘宏哪里听过这个?朝堂上一干重臣谁也放不下脸来如此拍马屁,宦官又没有这文采,加上本对郭斌就有好感,经过这一下午的畅聊,又给他出主意赚钱,更是对他好感倍增。听郭斌这么理解自己,简直让他将郭斌引为知己!
看了刘宏的表情,郭斌知道时机终于成熟了,道:“做生意讲究按规矩办事,才能和气生财;在家里讲究长幼嫡庶,才能行动有序;治国讲究尊卑上下,才能政令畅行,不至为祸天下。”
见刘宏陷入沉思,郭斌决定加一把火。
“陛下以行商天下之成法治国,必可中兴汉室;以商道治家,遵长幼嫡庶,尊卑上下之法,必可使后宫安泰,国家平稳;以行商之法修身,必可...”郭斌实在编不下去了,沉吟了一会儿方道:“必可强身健体,寿祚绵长。”
听到这里,张让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尼玛,这做买卖跟强身健体有毛关系?还寿祚绵长?你全家都寿祚绵长!”
哪知郭斌还没说完:“祈陛下万寿无疆,天子少而弱,乱政之由也。”
一句话差点儿将张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太祖与汉灵帝相语甚欢,自午至夜,唯中常侍张让侍立。太祖以“天子少而弱,乱政之由也。”说之,勿废长立幼祸乱国家之意也。后灵帝果以司徒袁隗为太傅,教授少帝辨,天下皆以为太祖之功也。后让常与人言:郭潜阳海内人杰,天子亦甚服其能。
--《太祖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