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赶路的行人。这些行人一个个身强体壮,手持兵刃,又仗着人多,并不惧怕身为地头蛇的酒馆一方,只一会儿酒馆中的几个伙计就被揍得躺在地下直哼哼,掌柜的老头儿只能在一边不住地说好话赔礼道歉。
那些行人见伙计们不禁打,都一脸傲然,为首的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道:“敢跟我太平道要钱,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老子从荆州一路北上,还从没给过酒钱。”
这时看热闹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大笑,一个年轻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众人耳中:“哈哈哈,太平道是什么东西,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欺压良善,吃霸王餐不成?”
话音一落,他周围瞬间清场,围观的群众虽是当地人,却都怕被太平道误会,受了池鱼之殃。
只见说话之人是个二十许的男子,一袭白色儒生长袍上片尘不染。身材颀长,面如冠玉,祺然,蕼然,恢恢然,广广然,昭昭荡荡,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洵洵儒雅。若不是手中持一柄长剑,宛然便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相公。立在一群风尘仆仆的行人中间更显得皎然若神,卓尔不群。
郭斌心中暗叹:“这个人完爆后世棒子们的人造帅哥啊。”
那虬髯汉子见青年神风隽爽,气度不凡,不敢小觑,只是听他看不起太平道,火爆脾气却是登时再也压制不住。也不答话,挥舞手中长杖便朝着白衣青年冲去。
只见那青年目不稍瞬,也不拔剑,只左脚后退一步,侧身避开这一击,伸出剑鞘往那汉子膝弯处一戳,只听到一声杀猪似的惨叫,虬髯汉子便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只这一招,人群顿时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出手竟如此利索,只身子微晃便把那高壮汉子撂倒在地。
正面面相觑之际,人群外挤进来一高一矮两个汉子,均是风尘仆仆的样子。那个矮子进来看到场中倒地的虬髯汉子后脸色微变,更不答话,挥动木杖径直向方才的白衣青年攻去。
青年见木杖来势汹汹也不敢硬接,剑鞘一摆卸去杖上力道,随即粘着木杖一甩,顺势将长剑抽出剑鞘。这一摆一甩,用劲既妙到巅毫,动作也是潇洒流畅,围观众人不禁暗叹: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这边郭斌也是看得眼前一亮,与关羽对视一眼,暗暗点头。郭全与董杏儿两人更是欢呼雀跃,显是兴奋已极。
这么一交手,那边的矮子暗暗心惊,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起来。
转眼间二人已过了二十几招,那矮子挥舞着木杖护住周身,杖端风声不绝,倒让人不敢小觑。而白衣青年只是乘隙攻上几剑,动作似潇洒随意,然每一剑都奔矮子招式中的破绽攻去,故他每一次攻击都逼得矮子手忙脚乱好一阵。
眼见如此僵持下去必然落败,矮子低喝一声,杖法陡然变得细腻温婉起来。其中不仅有杖法的大开大合,竟也有剑法的飘逸灵动,一根粗长笨重的木杖竟然让他使得灵巧若游龙,开合如山崩。灵巧处仿若处子绣花,狠辣处却似巨蟒出洞。端得是变化万千,让人防不胜防。
看到这里,关羽低声对郭斌道:“此人果然便是太平道中人,这一套杖法关某也见识过,正是大贤良师的六合杖法。”
那个一直旁观的高个行人往关羽处瞟了一眼,便继续看向场中。
只见这时矮子已扳回劣势,一套杖法使得飘忽不定、刁钻险恶,所谓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又斗了数合,白衣青年剑法也是一变,不再似先前的飘逸灵动,而是变得迅捷无伦,愈发地凌厉难当。非但如此,剑锋飘飞间竟有噼啪之声,似雷霆、似海啸。剑招固然凌厉无匹,噼啪声更是搅动人心神,若是心志不甚坚定者只听其声怕是便要落荒而逃。
郭斌见此,心中一惊,看向关羽,却见他也是震惊地盯着白衣青年,稍倾方对着郭斌缓缓点头,低声道:“此子所用,必是风雷剑法无疑。”
再看场中,青年剑法一变,便仿佛变了一个人,招招抢攻,不复先前的温文尔雅。剑端既挟风雷之声,招式也似狂风骤雨一般,直压得矮子步步后退,败势已显。看到矮子将败,高个汉子叫道:“你且退下,我来会会他的风雷剑法。”说着挥动手中兵刃加入战团,一杖直逼青年腰眼。青年见这一杖来得猛恶,只得放弃追击,挥剑接招。
太祖将赴洛阳,得德操先生赐字潜阳。
--《司马德操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