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也要成为这些弱者之中的一员吗?失败一次又有什么?人生哪里有不失败的?”
魔尊的语气坚决而富有威慑力,宁鸿远心中不得不闻之肃然。
这一席话说得冠冕,但却不无道理,宁鸿远只能心服口服。
台面下的这些人,论述着宁鸿远的过失,宁鸿远在神识之中与魔尊谈论人生大道,这两件事同时进行着。
在他们二人交谈之中,屋顶地下的这些风言风语,却从来没有停息过。
“继续听下去,总会有人来替你解围的!不要怀疑本尊的眼睛,更何况着一些风言风语对你也是财富。”
畏惧魔尊的威严,宁鸿远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听下去。
月淡云稀,刺骨的寒风仍旧呼啸地刮着。
主持这一次会议朱赵两位长老,当然不只是开这么简单一个批斗会,当然更不会为了仅仅一个少宗主而如此大张旗鼓。
宁鸿远哪有这么大的面子,更何况宁鸿远突破武境失败,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或许觉着很不可思议,为什么他们这些人心中对于宁鸿远突破武境失败很是窃喜,脸色上却显得那般愤怒。
如果你也参加过权力斗争,你就会对这一点深有体会,因为,这里的人的脸和心,往往是反着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内心感到这么开心,是因为他们想要以此作为契机,试探一下宗内某一些人,对宁鸿远父亲所制定的新宗法的态度。
宁鸿远突破武境失败,只不过是他们为了达到这种目的的一种到火索而已,就算没有宁鸿远的突破武境失败,他们同样也会寻找另外一个理由。
当今天域,即将迎来乱世,群雄林立,想要在这乱世逐鹿,首先得稳定自我,稳定自我就需要改革,而改革必定触碰他们这些长老的利益,所以,他们召开这一次批斗会,就是想要看一看这神剑宗之内究竟有多少不满改革的长老氏族。
既得利益群体的自私,贪婪,是社会矛盾的源头之一,处理不好就会演变成灾难,甚至是战争,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既得利益群体的奸诈权谋,加上底层之人的见风使舵,唯利是图,无知狂妄,就形成了战争。
两者缺一不可。
时下,天域正是这番情景,而战争就是打钱,如果不进行改革,根本用不着敌方势力打来,神剑宗就会因为内乱而亡。
无论怎样地世界,改革的宗旨永远都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劳有所得,让更多的人懒无所得,宁义武进行地这一次神剑宗改革完全符合这一点。
可是如果事情就这样简单,那反而显得这个世界太过于童话,正是因为宁义武这一次改革的宗旨是让更多的人“懒无所得”,所以,他们必须站起来,坚决捍卫自己的尊严,坚决捍卫自己的地位。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背后真正原因,宁鸿远突破武境失败,这只不过是他们想到的最为合适的一柄正义旗帜。
在这样的一个年代,为了利益和权力,人类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弑父尚且小菜一碟,更何况区区批判神剑宗少宗主?
为了利益和权力,这近乎都快演变成一场一触即发的叛乱了。
场面上,除了这朱赵两位长老之外,其余长老脸色起伏不定,他们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将会带来怎样的下场,但是他们还是抱有侥幸。
他们却又因为侥幸而恐惧,因为恐惧而脸色苍白。
他们一直不停地饮茶来化解心中的紧张和恐惧,茶杯中的茶水,也早已见底了几次了。
“规矩就是规矩,我们神剑宗如若没有了规矩,岂能有今天强盛!”屋内另外一位长老继续这般附和道。
“我们已经给了他机会,上一次在年轻一辈之中测试剑境,他本来已经被淘汰!只是他是宗主之子而已!”
“还不是因为宗主偏袒,非得再给他七天时间!”
“哼,宗主如此偏袒,怎能够凝聚人心?”
屋顶上宁鸿远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一声冷笑,“哼,你们这些老家伙又何必说得这样大义炳然,你们想要这样看我笑话,只不过平日里我不愿花时间参加你们的寿宴罢了,说到底,我宁鸿远不就是为了节约练武的时间,平日里没有给足你们面子而已,哼!”
“想一想那些在神剑宗宗门盛日依旧坚守岗位的勇士,与这些大摆酒宴装面子的长老前后一对比,真是令人痛心,没有权力的人坚守岗位,有权力的人却在这里胡作非为!他妈的!我神剑宗就是有这些蛀虫,父亲才如履薄冰,杀了他们,又会给外部势力看了笑话,让外面的人渔翁得利,不杀他们,与他们和解,他们今后又会卷土重来,一旦父亲失势,这些人必定心里高兴得不得了!这怎么能行?”
“你小子,终于有些开窍了,本尊纵然厌恶权力之争,但是你这小子还是稍微学着一点儿。”
“恩。”
“现在心里还有那么多气吗?”
“没有了,我明白了,原来我突破武境失败只不过是这一次批判会的幌子而已!”
宁鸿远骤然直接按明白了一切,这一刻,他心中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怒火。
想到这些深层次的利害关系,宁鸿远内心长叹,“我终于理解到了父亲的心酸!难怪父亲曾经会说,如果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不会就任宗主!为政真难,真是没有一心一意修炼武境来得实在。”
宁鸿远讨厌人情世故,他曾经为了一心一意地修行自我的武境,对于这些长老的盛宴,基本上都是不置可否。
这样我行我素的结果可想而知,这样做人的态度必定会引起无数人对他的偏见,所以,借此机会想要看他笑话的长老氏族,占了近乎五分之一。
流言还在继续,苍蝇还在乱叫。
宁鸿远苦苦等候的那个人,直到现在现在还没有出面。
叹了口气,宁鸿远不再去想那么多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反而琢磨起自我的修武大道,而非这些让他心累的阴谋,“我们修武之人,时间如此紧迫,怎么能够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宴会上!更何况现在我神剑宗内忧外患,这些长老居然还花钱大摆筵席!魔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时间是强者的生命,这些人不过一群井底之蛙而已,不要去和他们一般计较。”
“可是魔尊,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一点太不近情义了,或许是我对他们平日里办宴会不置可否,导致了今天的众怨吧!”
宁鸿远忽然觉得自己身为一宗少主,经常拒绝参加这些长老的寿诞,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强者与弱者没有情义可言,本尊之所以寄宿在你的灵魂上,就是因为你这小子性格适合成为强者,你难道要同他们一样,整日大摆筵席,花天酒地吗?你为什么会被这些人嘲讽?不就是因为你不够强?如若你是强者,弹指一挥就可取他们性命,他们敢对你这样吗?你父亲的号令,他们敢不遵从吗?力量是一把双刃剑,如果利用得好,就可以让人无条件往有利的方向服从。”魔尊平和地这般说道。
相对于宁鸿远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绪,魔尊却是显得极为平和。
“不是你人情做得不够,而是你太弱!”,这一句话反复在宁鸿远的脑海里盘旋。
“这倒也是,魔尊,你说话,怎么从来都是一针见血。”宁鸿远这般感慨道。
“不是你人情做得不够,而是你太弱!”,这一句宁鸿远必将铭记一生。
宁鸿远这一刻暗暗发誓,今后必定还要比原来努力百倍,突破剑者四段失败又能怎样?难道自己因此而变得懒惰吗?难道自己要因此而成为魔尊眼中的芸芸众生了吗?
“给本尊继续听下去,马上就有人来替你解围了,老夫已经感知到了她的灵魂波动!”魔尊这般道。
“真的是她吗?”
宁鸿远开始好奇起来,自己现在成为了众矢之的,难道还有人不顾众怨,来帮自己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