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蜂窝煤炉上提起了一壶水,拎着走了,小男孩就拖着本子走到炉子边,随手撕下一页,扔到了炉子上面。
…………
而,就在此刻。
路虎车里,路霄峥挂断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在仪表盘上,回手揉了揉唐早的头发:“急什么!再急你也不能飞过去啊!晚个十分钟八分钟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唐早别开脸:“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路霄峥道:“我只知道,这车速已经是最快的了。”一边说,一边迅速拐下了岔道。
…………
同一时刻。
烧着的纸从炉口飞下来,在地面上打着转,小男孩找到了新的乐趣,迅速的一张一张撕着日记本上的纸,丢进火里,火越烧越大,纸也越撕越多……从有字的,到空白的。
火舌迅速舔着纸张,打着旋儿四散,拎着壶的男人终于回来了,一眼看到,顿时嗷的叫了一声,快步赶过来,一把拖开孩子,直接把壶里的水往上浇,浇了个差不多,又跳上去踩了几脚,拍了孩子一巴掌:“臭小子!玩火当心尿床!赶紧滚远远儿的!这些都是要卖钱的!”
小男孩吸了吸鼻涕,拖着撕的七七八八的日记本,笑嘻嘻的走开了,男人拎着壶去水池那边重新接了一壶水,才刚往火上一搁,就听到骨碌碌的压路声,一抬头,就见一辆路虎开了进来,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快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男人客气道:“你们有事?”
路霄峥亮了亮工作证:“警察,是这样的,昨天有一批从老肥料厂家属楼收来的旧书,放在哪儿?”
“老肥料厂?哦!刚收来的,我还有点印象,”男人进去转了转,指了一个半敞开口的编织袋子:“就这吧?”
唐早哪里还等第二句,迅速上前,一眼看到露出来的书上写着朱洪的名字,就是一喜。她拿出手套,两人戴上,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迅速翻找起来。
袋里的东西非常杂乱,既有朱洪当年的旧书,也有些近年的杂志报纸,路霄峥草草一看,没有那个日记本,就直接站起来问男人:“还有吗?”
男人来回的找了找:“这个也是,还有这个,”他又找了一圈,“就这些了,两袋子加一箱子。”
路霄峥嗯了一声,拖开袋子,又倒了出来。
两人动作都快,迅速把东西过了一遍,没有找到那个日记本,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路霄峥反复跟男人确认,又亲自动手翻了翻,确实没有朱洪的东西了。
可是为什么唯独少了那个日记本?唐早摘下手套,抹了抹汗,就打给了刘宁。
路霄峥浓眉都拧在了一起。
以他的想法来推断,既然这个日记本,一直跟旧书放在一起,说明连刘宁也不知道是日记,或者说知道是日记也不在意,单独收起来的可能性不大。可如果没单独收起来,怎么偏偏就少了这么个日记本?
路霄峥问那个男人:“有没有可能掉在了路上?”
“不会,”男人道:“都是小三轮拉回来的,车盒子扣好了还能漏出来?”
路霄峥正想再问,忽然一眼看到一个小男孩走过来,手里扯着那根绳子甩来甩去,路霄峥瞳孔一缩,迅速上前,一把抓过了那个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