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说没有意义了。我求你一件事吧。最后一件事。”贺秋云挣扎着,先是坐起来,然后跪下来。
“你说。”宁芝看她的眼神,只觉得感慨,一个女人,到了这一步,也是真的艰难了。
“不要跟我家里人说我找到了,就当我已经死了。我哥哥不是个做官的料,日后要是犯下打错,求你对他宽容一次,就一次。”贺秋云再没了刚才的怒气,这一瞬,她就像是这几年的事都没有过。
像是,还是那个冷静睿智的贺秋云一般。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记住,我答应你,是因为你我同为女人,我看在这一点上应了你。”宁芝点头。
“呵呵你总是总是这样不一样。输给你,其实”
贺秋云没有再说,宁芝也没有再听。
临出门,宁芝轻声道“白绫吧,也送你一世干净,来生好好过。”
贺秋云跪在那,很久都没说话没动。
她听着走到门口的宁芝说“就此,你的野桃花可都没了,以后不能对小宫女动心思哦。”
然后,她又听到男人低沉好听的笑“我是瞎么哪个小宫女比你好看呢”
贺秋云也笑了,低低的,颇有些诱人的。
“你说,这一场戏中,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入过戏”她站起身,问一直站在这里的白芷。
白芷没说话。
“是了,我就是没有入戏过,过去我总觉得我可以呵呵。都是假象。”
“请姑娘走吧。”白芷出声。
“给我换身衣裳,梳个头吧,我不想这样去见家里人。还有替我将那奴隶的印记割掉好么我不想这样下去见家里人。”
白芷犹豫了一下,点了个头。
贺秋云笑了笑,就随她走了。
侍卫们看着,贺秋云不会武,出不了事。
何况贺秋云也不想做什么了。
虚妄一世,受了几年的苦,最后的最后,想要报复的人也没意思了。她还能如何呢
能干净的死,也是一种解脱。
最后,贺秋云还是将那丑陋的,耻辱的印记去掉了。代价是肩膀处少了一块皮肉。
她换上洁白的衣裙,将有些枯槁的头发梳好,戴上一套漂亮的珍珠头饰。从容赴死。
临死的时候,手里抓了一块洁白的帕子。她这一辈子,最缺的就是清白
死后,总算能得到清白。
其实她是感激宁芝的,至少在她最后的时间里,能清醒过来。
一个人,甘心赴死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恨意了。
这一生,原本该顺遂幸福的。
可惜
贺秋云闭眼的一瞬间,想到的不是裴珩。而是七岁时候与祖母在树下喝茶的一幕。
祖母说云儿生的好看,又聪明,日后定然能有出息。可惜你爹固执,竟是不许你习武。
贺秋云那时候想,我才不喜欢习武,多累啊
如今想来那时候其实就错了啊。
可惜了,来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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