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司闻台。
这些人目前的工作就是探查百官的言行,一旦发现他们有结党营私,对新任国君不利,就会立刻上报,而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也就是国君一句话的事。
登基十几天的时间,李无伤已经杀了五个三品以上大官,朝中人心惶惶。
但,他心里也很明白,杀人并不能平定事态。
自己的威信不够,根基不深,才是王位不稳的关键,所以在这个时候,他需要一场胜利,或者说,一个大事件作为标志,树立自己国君的威信。
这场跟炎国的仗,就是他必须要走过的路。
可是——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又看向了自己的右手边,那一摞书信。
是他派往陡北镇主持大局的陈文枭最近一封又一封的催粮书信,之前是发到司务台,但三天前,已经直接通过司闻台发到他手中。
陈文枭是真的急了。
打仗就是打粮草,虽然在李无伤回国越国之前,陈文枭跟暗中来往的时候就提过一句,陡北镇附近粮食紧缺,可直到他回来登基,掌管大权之后才发现,不止是陡北镇粮食紧缺,是整个越国的粮食都开始紧缺。
原本,十五年前祝烽与夏侯纠的协定,每年越国用生丝换取炎国的粮食,已经确保了越国国内的粮食富余,也正因为这个富余,让国内的人对粮食的问题越发的轻视,铺张浪费成了常态,李无伤即位之后才知道,李无裕平时在朝中一顿饭要吃一百三十多道菜,哪怕是出巡,路上的用度也非常的浪费。
但因为之前炎国源源不断的运送粮食过来,入能敷出,他们根本不怕。
可是今年,过了青黄不接的那几月之后,祝烽来到了邕州,夏侯纠也在自己的设计之下对炎国开战,于是,炎国立刻切断了运送粮食的道路,在最耗费粮食的这几个月过去之后,并没有新的粮食补充进来,就形成了入不敷出的局面。
但越国国中并没有这样的危机感,他们仍然在浪费,当李无伤意识到事态不对,下旨查验国中各处的粮仓的时候,发现存粮已经不足十五万石。
这还不如炎国一个州府存粮的数量。
这样下去,根本不必论战胜战败,这场仗他们都支撑不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他跟祝烽摊牌的那一夜,他才突然明白,自己过去那十几年,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原来一直像是一只蚂蚁被人捏在手心里玩弄。
而现在,不知为何,他突然又有这种感觉。
好像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捏着他,玩弄着整个越国。
想到这里,李无伤的神情更阴沉了几分。
这时,司务台的执事官吴德孟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说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无伤一直在等他,见他来了,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将国中三十二处粮仓如今所存储的十五万石粮食全部运往陡北镇。”
“啊?”
吴德孟惊了一下,正要说什么,而李无伤脸色阴沉,接着说道:“明早,召集文武百官,全部跟随朕前往陡北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