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粥。
“小伙子,你别逞强,这里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如果不吃饱,哪来的力气干活,军爷的鞭子抽上来可是要去半条命的。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想找活干去哪不好,偏偏到了这。造孽啊,造孽啊。”
秦少汐见老汉苦着脸摇头,问道:“大叔,在这干活有什么不好吗?”
“你不知道,干这活又脏又累,而且吃不饱,这些都是小事,可怕的是,”老汉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便压低声音道,“这里有妖怪,经常死人。”
秦少汐脸色变了变,露出几分惊恐。
老汉叹了口气,继续道:“半年来,已经死了八次人了,一次死十几个,都是脸色发白,一夜暴毙,昨晚又死了七个人,守城军封锁了消息,还在四处抓劳工。年轻人,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到这来了。”
“大叔,死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李二蛋的?”
老汉看了秦少汐一眼,道:“你认识二蛋?”
“他……是我哥,我就是来找他的。”
老汉摇摇头,神色悲凉,道:“他昨晚出事的。小伙子,节哀顺变吧。我听说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穷得揭不开锅,他偏偏又出了事,唉,老天爷不开眼啊。”
秦少汐呆坐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忽然问道:“大叔,曲河并无异常,为何突然大兴土木,要挖水渠?”
“我听军爷说,是晋王有一天打盹儿,有个白衣仙人给他托梦,说曲河之下埋了千金万宝,只要将曲河引走,就能挖到宝物。所以守城军就四处抓人来挖河槽,如今挖了半年,应该快……”
啪,老汉的话没说完,一根鞭子就抽在他旁边的石头上,烟尘四起。
一名守城军拿着鞭子看着他们,喝道:“你们还要吃多久?不用干活了是吗?”说完鞭子又抽来。
秦少汐拉过老汉,抓住抽来的鞭子,直视着守城军道:“你是守城军,是保护百姓的,不是欺压百姓的。”
鞭子被秦少汐拽住,守城军拉不回去,脸上挂不住了,怒道:“你们要造反吗?”
老汉拍拍秦少汐,示意他松手,赔笑道:“军爷,他是刚来的,不懂规矩,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他一般见识。”
“滚去干活。”
见秦少汐脸色不悦,老汉将他拉走,低声道:“得罪了军爷没有好下场的,你我都是普通百姓,有些气忍忍就过去了。好好干活吧,晚上吃饭的时候记得要抢快点。”
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晚风带着夏日的凉意,随着暮色层林浸染。
即使是秦少汐在这烈日之下干了一天活,也被晒得头昏脑胀,好在夜幕降临,他准备走了。
虫鸣声此起彼伏,累了一天的劳工们昏昏睡去,守夜的守城军脱去胄甲,聚在一起喝酒谈笑。
秦少汐轻手轻脚的走出营帐,忽的回头看向守城军在的地方。
一道若有若无的白气似乎向那边飘去,守城军仍是大笑,竟无人察觉。
秦少汐来不及多想,闪身挡在守城军前面,双手一翻,紫光暴涨,那丝飘渺的白气如受大惊,闪电般缩了回去。
守城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被秦少汐吓得呆若木鸡,后者收了手朝白气追去。
白气化作几缕钻进稀泥中,秦少汐停住脚这才发现自己追到了水渠中。
河水淹到他的脚踝,不知是不是因为夜晚太凉,即使隔着鞋子秦少汐也觉得这河水凉得刺骨。
一股怪异的力量就在周围徘徊,秦少汐不敢轻举妄动。
“那边,就是他要逃跑。”打着灯笼的守城军追了过来,秦少汐脸色变了变,飞身而起,一缕白气从水里钻出来,缠上追来的守城军。
秦少汐右掌一推,紫光将几人罩住,那白气忽然变得浓郁了几分,几人脸色煞白,双目圆睁,身体直直的倒下。
白气化作一道模糊的人影向秦少汐奔来,秦少汐双手捏诀,烈火呼啸而出,那白气在空中转了一圈,钻回曲河中。
倒地的几个守城军面部僵硬,已经没了生息。
秦少汐回到曲河边,曲河仍静静的流淌,再无任何异常。
待到天明,秦少汐在集市上买了米粮,回到李氏的茅草房。
屋里静悄悄的,仍旧弥漫着腐朽味,李母仍在窗边昏睡,李氏则是带着小孩去务农了。
秦少汐坐在门口调养,在太阳最晒最毒的时候,李氏带着男童回来了,李氏见着秦少汐,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