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啥?他一个哑巴,怕是我打他一顿,他都没法给人说。”
门被猛地推开,度落之皱了皱眉,冷眼看着进来的两个青年。
两人皆是一身麻布粗衣,脸上挂着对度落之的厌恶毫不掩饰,他们都是戏班的人,一个叫顺利,一个脚有点瘸,大家叫他陈瘸子。
“臭哑巴,吃饭了。”两人毫不客气的将托盘跺在桌上,汤都洒了一半出来,桌面油光光的。
度落之靠在床头,缓缓收回眼神,闭眼静养,不再理会无理取闹的两人。
“吃了滚出来干活,我们戏班不养残废,别以为有三姐罩着你,你就什么都不用做。”
也不怪这两人嫌弃度落之,杜若琴平时勾搭的男人,要么是有钱有势的公子哥,闲来无事就撒把银票给他们去玩;要么就是能说会道的白脸小生,一张嘴硬是能把人夸上了天。唯独就这度落之,哪一种都不是,还整天阴着张脸,自然讨人嫌了。
他也就这张脸有几分姿色,被杜若琴看上了。
“你和他废什么话呀,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乞丐,走吧走吧。”顺利不耐烦的摆摆手,没注意到度落之睁开眼,带着几分杀气的死死盯着他。
不知从何处侵入一股寒气,屋里的温度急剧下降,肉眼可见的白气弥漫在屋里,墙上竟开始结薄霜,两人迷茫的看向四周,心里一阵没由的害怕,寒气爬上两人的身体,冷得让人失去知觉。
仅仅一瞬间,寒气尽数退去。
度落之脸色霎时惨白,没了一丝血色。
“走,走……”两人惊魂未定,也不知刚才发生的是不是幻觉,惊慌失措的离开了屋子。
天才刚亮,淅淅索索的声音便把度落之吵醒。
外面有压低的说话声,有搬东西的声音。
哐当的一声,门被推开,冷光照射进来,陈瘸子站在外面,一瘸一瘸的走进来,掀开度落之的被子,骂骂咧咧道:“昨天就说了今天早上去杜府,你他娘的不干活就算了,还要我来喊你起床,还不死起来去搬东西。”
陈瘸子一边说着,一边把度落之往外拽,咚的一声,后者摔到床下。
“我让你叫大个起床,你在干什么!”杜若琴中气十足微带嗔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陈瘸子立刻换了副笑脸,道:“三姐,大个不愿起,我正拉他起来。”
“出去吧。”杜若琴偏了一下脑袋,背着光走进来,她的影子被拉长,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她的脚步声,却铿锵有力。
度落之坐起身,拍拍胸口,体内紊乱的气息又平定下来。
杜若琴蹲在他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大个,我救你养你,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能辜负我哦。”
那一笑,带着几分玩味,既有女子的妩媚,又有男子的英气,看得度落之心头一跳,慌忙移开视线。
“走吧,我们要去杜府了,有得吃有得喝了。”
两辆马车拖着几个大箱子,一行人就上路了,出了城门,便是崎岖不平的石子路,众人脸上还挂着疲惫的神情,麻木的跟着马车走,度落之有幸和杜若琴坐马车,班主杨定鑫坐在另一辆马车上。
“好香啊,这味道像是茉莉的香味。”杜若琴深深的吸了一口,浅浅笑了起来。
“三姐,春天还没到,你就开始思春了?哈哈哈。”胜子大声嚷嚷,众人跟着哄笑,笑得路都晃了起来。
“我咋看着地晃得这么厉害?”
“大家闭气,这香味有古怪!”杨定鑫话音刚落,像是为了验证他说的话,走在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连拉车的两匹马也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蒙面的土匪从四面八方跳出来,人数不下二十。
杨定鑫半靠在马车上,觉得全身有气无力,知晓是这帮土匪下了*想要劫财,无奈道:“好汉,箱子里有几两薄银,好汉尽管拿去买酒喝,只求饶了一班子人的性命。”
“我们是有原则的土匪,只拿钱,不杀人。”土匪头使了个眼色,立刻上去几个土匪把马车上的箱子都抱下来了。
“二爷,二爷你来看这个妞,长得真是水灵。”
“是吗?”被唤作二爷的人也不看,直接手一挥,“带回去献给大当家的。”
“你们敢!”杜若琴双目圆睁,忿忿的看着土匪,若不是她现在四肢乏力,非跳起来抽这群胆大妄为的土匪一顿不可。
“带走。”土匪蜂拥而上,将她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