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大家伙也都曾经以为你就是灭祖的罪人,这也算是冤枉你,你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点点头:“确实不好受。”
陈汉礼又吐出一个烟圈,道:“所以说,屎难吃,人难做,这么大一个陈家,不是那么好带的,不能随随便便就出主意,乱谋划,想做领导,得一步一步慢慢来,年龄、阅历、资历都上去了,才行。说句不好听的话,元方,七爷爷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长,开个法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陈家的神相还有认错爹的时候。所以啊,看你在那里指手画脚的,还真不是那个味儿!”
“放肆!”
我猛然厉声喝道,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陈汉礼手一抖,把烟都掐断了。
我冷冷地看着陈汉礼道:“七爷爷,我看您是长辈,才叫你一声七爷爷,您若是倚老卖老,就别怪我不给您面子!您是不是看我入主相界不太自在了?还想着让您的亲生儿子陈弘仁来接我爸爸的班呢?我告诉您,没戏!”
陈汉礼脸色已然大变。
我道:“祖宗定下的嫡系长子单传制不会改变!当年陈家的内乱是怎么引起的?你忘了?还想趁着这多事之秋争权夺利吗?国亡,由内乱而起;家败,也是从里面先烂的!你要是想当陈家的罪人,我就把你写到族谱上!给你浓墨重彩,给你大书特书!保证比陈玄忍的故事还精彩!”
陈汉礼浑身的肉开始哆嗦起来。
我冷笑一声道:“什么年龄、阅历、资历,有些人活了一辈子,不明理,也只是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有我父亲在一天,陈家就由他说了算!他不再了,我说了算!且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你……”
陈汉礼指着我,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而看向奶奶,道:“大嫂,他……”
奶奶接口道:“弘道虽然是族长,但却不是领导的料,我看他还不如元方。”
陈汉礼又看向老爸,道:“族长,你……”
老爸也淡淡道:“我母亲说的对,元方说的也对。”
陈汉礼登时愕然。
三爷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陈汉礼,道:“老七,何必呢?这个家迟早要让元方当。”
陈汉礼颓然道:“是我老了,不懂事了。元方,你可真像你亲爷爷啊!”
我淡淡道:“多谢七爷爷夸奖,看来我还是甚肖祖上。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按照我所说的做吧。”
陈汉礼应了一声,扭头走了,三爷爷、陈弘勇也很快告辞,屋里便只剩下我、老爸、奶奶、江灵和二叔一家人了。
我对江灵说道:“去把符咒给元成贴上吧。”
江灵点了点头,自去捏诀贴符。
二叔凑到我身边,低声道:“元方,你看陈汉礼会不会是内奸?”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道:“不是。我看得出,他虽然是老顽固,却不是坏人,背叛祖宗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奶奶却对老爸说道:“弘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不会生气吧?”
老爸微微一怔,然后摇了摇头:“不会。”
奶奶“嗯”了一声,道:“领导五六千人,统率天下相门,还有庞大的社会人脉、物质钱财,这权力说大并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你们父子二人,情同一心,谁来做这个领导都一样,只是看谁更合适而已,千万不要因此伤了感情。”
老爸道:“不致于。”
奶奶又道:“弘道你虽然功力极高,但却太重情义,又抹不开面子,且心怀犹豫,做事不能机断,更不善言辞,拙于交际。元方虽年幼,却已有机变玲珑、杀伐果断的风范。
老爸沉默片刻,然后道:“我会尽快地把掌管的一切,都移交给元方。”
我悚然一惊,失声道:“老爸,我没有那个意思。”
老爸摆摆手道:“你确实比我合适。”
我还要再说,老爸却道:”不再说了。”
我心中一阵纷乱,这就到权力交接的时候了?
虽然有所期待,但却并不迫切,甚至隐隐还有些不习惯。
这种复杂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我们从二叔家里离开,回到家后,直至第二天晚上,我和老爸也没有很多话说。
很快又到了夜里,看着将近十一点,我睡意全无,又看见天外明月高悬,忍不住便从家里走了出去。
心中有事,也不看路,只胡乱走着,不晓得过走多久,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紧张,沉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头顶、顶在胸口、堵住喉咙一样,让人紧张地透不过来气。
我抬头一看,猛然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村头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