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用余光瞟着张国世,心中暗道:“如果你知道你眼前这个伤残人士就是陈家的少家主,恐怕早就对我开膛破肚,开颅取脑,去研究我们陈家子孙的生理构造了。”
“唉……”张国世忽然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我们的古人当真是聪明绝顶啊,越王勾践剑、青囊经、秘色瓷、汝窑瓷、咒禁十二科、五大目法……为什么现在的中国人这么笨!把老祖宗的东西逐个失传!”
我闻言也是一滞,道:“中华文化之根已断,洋学东进,汉人忘祖,而今的年轻人渐渐西化,对传统学问不屑一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国世忽然又换了个话题,道:“这么一说,我猛然想起来陈家的子孙中极有可能存在正逆阴阳双脉之人!”
我微微一愣,道“嗯,按照你所说的那些事情,我看也有可能。”
“哦。”张国世道:“既然这样的话……”
说着,张国世开始在屋子里踱起步来,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突然间,他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屋子里的一个地方。
由于他是背对着我,也既看不清他的神情,也看不到他在观望什么。
“咦!那儿怎么压着一张纸?”
张国世猛地快步上前,蹲在地上,好像是捡起了一个什么东西,大声道:“这是一封信!署名是……阿秀!”
“什么!”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陈元方,信上说是给你的!”张国世突然扭过头对我说。
我激动地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把手伸了出去,示意张国世把信给我。
但瞬间,我脑海里寒光一闪,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冷汗顿时从额头渗出!
我没有把手缩回来,而是强抑内心的复杂心情,顺势摇摇手道:“张先生,你记错了,我不叫陈元方。”
“哦?”张国世慢慢站了起来,扭过身子,我看见他手里什么都没有。
这个混蛋,果然是在诈我!
张国世冷笑一声,朝我走来,道:“你不叫陈元方,那你叫什么?”
肯定不能再说“方元晨”这个名字了,张国世一定能听出来那就是“陈元方”倒过来念的效果。
我回答道:“我姓方,叫方玉。”
“方世玉吗?”张国世嘲讽地瞥了我一眼,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华明叫你阿方,那个姓陈的五大队头目叫你方兄弟,所以你肯定也是对他们说你姓方。”
“我本来就姓方啊。”我兀自面无表情,淡定地说。
“好了!陈元方,我都已经识破了你的身份,你还这样狡辩,有意思吗?”张国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自从我发现你的穴道自行解开后,又察觉出你体内有正逆阴阳双脉存在的可能,我便心生怀疑了,我心中反复推敲,思前想后,很快,我便想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我没有说话,因为张国世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他继续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了尘师太才见到你,叫你的时候竟然有所迟疑,最终,她也学华明,叫你‘阿方’。呵呵,这本来也没什么,但随后,我又想起来,在你受伤的时候,了尘师太便叫你‘元方’了,之后她又问你:‘元方,能说话吗?’你看我记得不错吧?”
方国世自问自答道:“我当然没有记错!既然你姓方,她怎么叫你元方,难道你的全称是方元方?”
方国世又自顾自冷笑一声,道:“我说过,张家虽然比不上陈家,但是消息机构却还不是摆设,陈家的当代族长陈弘道,陈弘道的嫡长子陈元方,我们也还是知道的!联系你的本事,你的姓名,你的正逆阴阳双脉,我如果再想不到你是陈元方,那我就真是一头猪了!等我故意说出陈家的事情时,你就很热心的问,我说的越清楚,你听得就越仔细,呵呵,虽然你们是相门大家,善于察言观色,但不要忘了,我们医门中人,也是靠眼睛吃饭的!你掩饰的厉害,但在我充满怀疑的眼中,你自信能做到尽善尽美吗,陈元方?”
张国世的双眼闪烁着喜悦而激动的光芒,残忍而明亮,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是一条毒蛇在嘲弄它嘴下的猎物。
“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张国世笑眯眯地说。
我淡然道:“事已至此,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