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大头的再生研究院还在,现在再生研究院的其他人盯上了他,但这次不是要灭口,而是要让他吐露被他父亲销毁的数据。
这次不再是白延的亲戚,对方不会因为白延而有所顾忌,他知道白延有本事,就算他继续留下来,白延也会尽全力护自己周全,可这种和可乐一样出个门,蹲街角的乞丐都可能是伪装来绑他的情况,他实在不想再麻烦白延了。
不过他这种只说一半的话,显然很容易让人误会。
白延被气得两眼一翻:“这大半年的同居,就只因为我可以做你的挡箭牌?”虽然一开始他也知道,可都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什么变化?没有什么感情?没有什么化学反应?
他在期待着,可他的期待只换回井旭的点头:
“是啊!”
“是你妈个头!”白延气得牙痒痒,踱了两步,指着门道,“要走就快走,还磨蹭什么。难不成要我帮你搬行李?”
他口气很冲,却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这大半年的,他不就盼着这丫不要在赖着他嘛?
看,把他赖得“性趣”都变得扭曲了,走了不正好?
或许是不爽被人这么利用,利用完后拍拍屁股一句谢谢都不说?
井旭没有因为白延态度恶劣跟他吵,虽然当初赖上白延,确实存着利用的心,主要还是想膈应讨厌的白老二,但这大半年里,甚至有七八个月了吧,白延再怎么嫌弃他。都对他挺照顾的,他又不是全然不知感恩的人。
如今离开,也是对白延最好的选择,他不想把白延牵连进来。
他走进卧室,去拿最后的行礼,可当最后那只大行李箱合上后,他一抬头,才发觉整个房间竟然空了大半。
什么时候,这个卧室,被他占据了一半?
再看看这大行李箱,和放在外面的两个小一点的行礼,想到当初刚搬到这里来时,他不过才带了几件衣服罢了。
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两人出门都是一块出的,每次白延要买什么东西,都会因为看到他多买一份,到了后来,白延叫别人从国外带来的物品,都会下意识地订双份,更后来的时候,白延想到什么,就会给他买什么,看见什么他用得上的,也都买下来,不再是他的需求依附在白延之下,而是。白延将他放在了很上面的位置。
为什么到了这一刻,才懂?
“你还拖拖拉拉什么,”白延在外面等了又等,等不住自己冲了进来,见井旭蹲在那,他想骂的话绕了个弯就变成了,“不想走就……别走了!”
井旭低着头,慢慢地起身,将行李箱也竖立起来:“再见!”
白延:“……”
井旭拖着行李箱,来到房门口,但白延堵在那里:“让一让!”
“不!”白延憋出这么一句,“你有种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啊!”
反正他本来就是流氓出身,他干脆耍无赖到底:“井旭。你在我这里好吃好喝好住了那么久,现在说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不给个交待,你休想踏出我白延的房门一步!”
井旭了然地点头,白延以为他明白了,可下一秒,就见井旭拿出了钱包:“说吧,要多少钱?”
“井旭!”白延握紧了拳头,差点没往井旭那张清俊的脸上招呼,“你特码的到底什么意思,侮辱我?”
面对快要暴走的白延,井旭沉默地想了想。向来脾气差的他今天反倒特别冷静,他轻轻地说:“白延,你不是要交女朋友吗?”
白延就跟一个不停充气的气球,听到这话时,暂停了充气。
“我觉得,”井旭很少说违心的话,他也不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算是违心的,可他就是感到难受,“挺好,我这一走,你自由了,想交哪个女朋友,交几个。都不会有人妨碍你了。”
“什么叫交几个啊,说得我跟人渣似得。”白延嘀咕着,然后又梗着脖子吼道,“喂,你不会是因为我中午说了那句话,你现在跟我赌气吧,你不是这么小气吧?”
“我不会赌气,我是真觉得这样挺好,谁也,不耽误谁!”
白延:“……”
“让一让吧。”
白延僵了几秒,还是让开了。
他看着井旭,将行礼一箱一箱的往下搬,似乎是早就叫好了车在楼下等着,他看着井旭要上下好多趟,想要帮忙,最后却只是站在那,看着井旭,把原本充斥着这房子的东西,一下子清空了。
大门再一次关上了,这一次,白延等了许久都没再等到它开启,才恍然东西都已经搬完了。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
他有无数耍赖的方法,让井旭留下来,但对方那句“谁也不耽误谁”,让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懦弱。
因为直到井旭说那句话的时候,他才真正的看明白自己的心,不是真的接受不了自己弯了,而是,他不确定井旭他接不接受得了。
“我不交女朋友了,我们俩就这么一起过下去吧,就我们俩!”
这句话梗在他喉咙里,他怎么都无法对井旭忙碌地搬行礼的背影说出口,万一井旭无法陪他弯,万一井旭接受不了这种事,万一他这么做……耽误了井旭,怎么办?
嚣张肆意,无法无天,没什么不敢玩的白延,竟然因为这种原因,生生地将人,从自己的眼前放走了,怎么就那么可笑呢?
他仰身倒在地板上,只觉得这个不算大的套房,安静得让人的心,都空出了一个洞来,有什么风,不停地从那个洞里,钻来钻去。
于是,他失眠了。
于是,第二天白大少感冒了!
……
井旭回到他的小诊所,他住的地方就在小诊所上面。
许久没回来,哪哪都脏了,小诊所先放着,住的地方先打扫,爱干净的井旭一直扫到凌晨快一点的时候才勉强满意。
一整个晚上,都在清洁中渡过,忙碌的时候也不觉得怎么样,现在休息了,却觉得这个房子,陌生得可怕,没有一处是自己熟悉的味道。
他扯来被子蒙头盖上,这被子是从白延家里直接带过来的,依稀还闻得到白延家里的味道。
走火入魔了他!
可是……翻个身,将自己更深地埋进被子里。
他想他,想那个不着调的家伙!
第二天一大早。白延开车停在小诊所前。
他可不是想“挽留”什么啊,就是感冒了,来看个病,这是很正常的事,对吧?
一边在心里劝服自己,一边打了个喷嚏,不承认心里很高兴自己今天就感冒了,简直是老天都帮他!
至于生病难受这点小事,跟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见井旭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下车,锁车门,白延扯了扯衣领,走到小诊所的大门前。发现大门还紧紧关着,看了下时间,才早点七点多,想来井旭应该还没起来。
起先,他还能装装斯文的按按门铃,再想想井旭都这么久没回来,门铃可能坏了,他改为敲门,敲了一会还是没人应,他干脆拿起手机打给井旭,可手机铃声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
白延怒了,这井旭不会专门故意躲着他的吧?
他用力拍门:“井旭,井旭。给老子开门,快点!别装作不在,小心一会爷直接踹门进去吧你逮出来,那样你就惨了我告诉你,听到没有,井旭!”
门被他拍得很响,就算在楼上也该听到了,但等了一会,里面还是没有声响,白延“嘿”了声,倒退几步,仰头看着楼上,想着就这么爬到二楼去把井旭逮出来算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像是要回应白延一样,有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响传了下来。
白延眉头皱起,井旭是个很谨慎细心的人,跟他大手大脚不同,井旭很细致,像打碎东西这种事情,很少会发生在井旭身上,更何况,如果这时候井旭有心躲他的话,更不会让自己发出这种声响。
他没再大声喊井旭,如果现在屋里头真有情况的话,他直接问井旭是不是出什么事那才是傻的,先给自己不远处的保镖打了电话。让他们尽量避开监控的死角靠近这里,而他则转到这栋房子的另一侧,攀爬上了二楼,这对他还真是没什么难度。
随即,他就发现,应该是井旭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
现在是夏天,晚上开空调睡,如果人没起,窗户是不会开的。
他深吸一口气,默数着“三、二、一”,两手挂着窗上,两脚就跃了进去,动作灵活,身子轻快的落了地,同时,也看到了房间里的情形!
井旭倒在地上被一个男人压着,另一个男的举枪站在一旁比着井旭,房间很乱,显然在此之前就经历了一番激烈的缠斗,有一个打碎的花瓶离井旭不远,想来就是刚刚自己听到的声响。
最让白延在意的,是井旭嘴角的乌青,和手臂上不知来源的血迹!
特码的,他都舍不得打的井旭,竟然就这么被人欺负了去,这两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