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一章 初入黎国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语,就如同她背后背着的桐木琴一样安静,安静她似乎与空气融为一体,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桑夏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有些站不住了,桑夏杵在那里,像个鬼,虚影左摇右晃,像一个摆钟,没有定力。麟帝似乎终于发现了她,那一丝探索很好的被乐止扑捉到,乐止轻轻屈下膝盖,话一出口,苏苏地,不娇媚也不霸气,让人听了舒服至极,在炎炎夏日中犹若一股清泉,甘冽可口,“回陛下,此女是南国最好的琴师,臣妾想粗鄙之音或许能入陛下之耳。”

    麟帝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下一语未发的紫衣男子,唤道“言堇”。言堇心领神会,收起折扇,一步步向桑夏走去。

    桑夏有些呆滞,感觉自己好像不晃了,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从没看过哪个男子能把紫衫穿的如此好看,一袭交领宽袖紫色外袍,上好的天蚕丝织就,绣着木槿花纹理,腰间别着麒麟镂空白玉,栩栩如生,手中看似最普通的的竹木折扇,却是天山雪竹。桑夏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眉如远山,眼如水雾,似仙似魅,似神似鬼,嘴角勾笑,妖媚至极,眼中带笑,深情至极。脑海中冒出一句“彼其之子,美无度。”

    桑夏呆滞如同院中木头,言堇只是当她已经吓傻,不理会她,慢慢蹲下,桑夏脚上的铐链已经深深的陷进肉里,脚踝处白皙的肌肤已经腐烂,还发出了恶臭,桑夏的眼睛一直随着言堇的动作,言堇抬头看了桑夏一眼,温柔的笑了笑,复又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解开铐链,动作轻柔的像是吹起羽毛,可是那已经粘在铐链上的腐肉还是随着铐链的解下而一起撕扯下来,言堇抬头,桑夏皱了皱眉,想来还是弄疼她了,其实他不知道,腐烂的肉,桑夏早已感觉不到痛楚,看着那肉是从她自己身上掉下来,桑夏觉得不可思议。

    “弹奏一曲如何?”这本是问句,可是在这大殿之上,怎么可能会有问句。

    宫女搬来琴架,与椅子,到此时桑夏似乎才反应过来,这位年轻的帝王是要她弹琴。她扶着琴架慢慢坐下,她真想就这样睡上一觉,手腕软绵无力的,必然是弹不起那恢弘之曲,加之那昏沉沉的脑袋,其它的优雅之曲,只怕弹到一半却记不起该怎么弹了。可是不弹,她就是犯上,乐止也不会保她,以后就真的没好日子过了。

    如此想着,手下的琴已经出声了,清平小调,麟帝必然没有听过,那是她九岁自创的,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里,她想象着,这曲子里有大漠,有满天星河,有清风,桑夏不知道弹过多少次了,多的只要手放在琴弦上,就能发出声响。桑夏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忆,像是在享受,但又好像她睡着了,乐止交叠放在身前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日出东南隅 照我黎氏楼 黎氏有好女 自名为罗敷

    罗敷喜善 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 桂枝为笼钩........”

    言堇轻轻的跟着和上,悠扬小调,倒是给这肃杀的大殿平添了一份生气,言堇唱的小声,大殿之上,却有回音,桑夏艰难睁开眼,看着那个离自己三米开外的紫衣男子,他与这大殿真是格格不入啊。

    一支琴曲下来,琴弦上已是血迹斑斑,桑夏扶着琴架慢慢起身,艰难道“草民粗鄙手艺有辱圣听。”沙哑的声音与乐公主相比,简直是不堪入耳,但这已是她尽最大努力发出的最后一点声音,喉咙痛的像是筋脉被挑断一般。

    言堇暗自吃笑,“草民”—这是拒不承认自己是南国罪民,还真是倔啊。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