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因为什么,到底是什么人背后捅了刀子。因为弄不清楚这些,郝平便没有相对应的方案,只能假扮糊涂,装傻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这傻要装到什么时候?郝平没有答案,但他却知道,不可能一直装下去,纪委不会允许,自己也未必有那本事。可究竟在什么时候“恢复神智”,却是需要掌握的一个点,而这个时间点又不好掌握,关键纪委手里究竟有什么,到现在也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更没人告诉自己。
“噔噔”,一阵脚步声响传来,然后是开门声。
紧跟着,屋门推开,那三人走进了屋子。郑义清依旧坐到了桌后那张椅子上,屋里所有桌椅都是固定的,那两个小伙子则站到了郝平两侧。
“郝平,想出去吗?”郑义清又开了腔。
当然想了,老子做梦都想。当然这只能是心里话,郝平是不敢说出来的,也不能说出来,他要“听不懂”对方的话才对。于是郝平“嘿嘿”一龇牙:“好吃,小糖豆好吃。”
“你这么装着累不累?”郑义清再次问话。
“好吃,小糖豆好吃。”
“早晚都得说,早说比晚说好。”
“好吃,小糖豆好吃。”
“郝平,你想知道外面的事吗?”
“好吃,小糖豆好吃。”
“你老婆昨晚半夜回来了,以为你失了踪,正满世界找你呢。”
“好吃,小糖豆好吃。”
“你老婆直接找小玉了。”
“小,小糖豆好吃。”
郑义清笑了:“一说到这个女人,你的心绪便不稳了。就这心智,还能一直坚持装下去?我劝你还是早点交待了吧。我省了麻烦,你也能争取个主动,还能早点解脱一些。你老是这么顶着干,你的女人可是在外面急的不成样子,估计很快就该找到县委、县政府了,到时指定闹的满城风雨。听说今天找小玉的时候,已经闹腾的不成样子,县城人们可都传的绘声绘色呢。”
败家娘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郝平暗骂着,嘴上又说起了那句“小糖豆好吃”。
“说吧,金项链到底哪来的?那可不是所谓的假链子,在你昨晚活动的区域也根本没见到卖链子的。对了,忘了告诉你,那块地方刚安监控不久,根本就没见你买链子这出戏,倒是见你在那个酒楼喝的歪歪斜斜。昨晚和谁吃的饭?金项链是谁给的?这可是免费送你的主动机会,浪费可就没有了。”郑义清满面笑容,但笑容中分明带着讥讽。
听到对方如此讲说,郝平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但还是说了那句“小糖豆好吃”。不过大家都感觉的出来,他说的没有任何底气。他自己何尝不知这是骗人鬼话?只是他要想想,好好的想想,想想该怎么说,该说什么。
“手机上的通话纪录更是清清楚楚,你这样装傻充楞,岂不是坐失良机,到时怕是要悔之晚矣喽!”郑义清“嗤笑”着。
是呀,自己要装到什么时候,又能装出什么结果呢?我到底要不要说呢?郝平心里都不禁动摇,竟然忘了说那句“小糖豆好吃”。
尽管对方还那样装着,但郑义清却不急不躁,慢言细雨的又提了一些事情。有时得到的回应仍然是“小糖豆好吃”,有时得到的则是沉默。
鼻子“哼”了一声,郑义清站了起来:“郝平,不知你是不是真傻,这么好的机会都白白浪费了,真是替你可惜。不过你放心,有识时务者,早已经交待了一些事情。我们走了,你继续吃小糖豆吧,只怕你的牙口很快就吃不动了。”
感受到那浓浓的警告意味,郝平不但觉得心跳加速,就是呼吸都困难了。他真想问一句“到底什么事,你们让我交待什么”,可他又不能喊,他还没想好。
郑义清似是看出了郝平的心思,本来已经迈动脚步,却又返回身,提醒着:“郝平,不要心存幻想,你的那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包括那几件最严重的事。你要想想也好,想通了就老老实实交待出来,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这些,郑义清嘴角再次浮现一抹笑意,带着两名属下走了。
“咣”、“哗啦”、“咔吧”,关门声、上锁声相继响过。
脚步声远去,屋子里静了下来,郝平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但仍然机械的嘟囔了那句“小糖豆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