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不安。
“胡姬当初收留你们,就怕你们会沦落,成为他人玩物,如今你们为一个承诺,做好堕落的准备,真不知道该笑你们傻,还是该说你们蠢!”我放出最后的条件,“抱花眠今天不是被我买下,就是被他人收购,我买了它,不会换掉招牌,也不会遣散你们。你们也不用做那档腌臜勾当,我会让你们发挥所长,把抱花眠做大做强。收据已签,我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是走是留,随你们。”
话已至此,多说无谓,她们若是聪慧,必会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收据在我手,即使撕扯到公堂,我也占理。
与其固执抱着一个承诺不放手,不如变通一次,换个形式让抱花眠生存下去。
走出抱花眠的大门,我一时间不知道往哪儿去,在这边无熟人,只好四处走走逛逛。看看日头,已过午时,十三坊仍然没什么行人,不少店铺还在关门状态。偶尔听到一两声琴音大概是谁家姑娘在练曲子。
“瞧姑娘打扮,不像是中原人。”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扭过头看见一个女孩笑意盈盈看着我,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间英气十足,身上背着药箱,是个大夫。
我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气,与先前明黄衫女子身上的味道同出一辙。心下有几分了然,“我来自西域。”
“西域?抱花眠的胡姬也是西域,你们俩是同乡?”
“你认识胡姬?”
“抱花眠的胡姬舞姿出众,艳绝天下,苏州城无人不知。连带抱花眠也沾光出名。”说道这儿,她叹口气,“可惜自从她走后,抱花眠生意一落千丈,再也不见昔日辉煌。”
我点点头,“所以啊,是时候易主了。”
“易主就不是抱花眠,抱花眠抱的那朵花是胡姬,因她而生,因她而死。没有胡姬的抱花眠,什么都不是。”
这说法让我很不开心,看向她,“你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我用两个月时间,让它死而复活。”
“赌注是什么?”
我看着她,“买抱花眠一事,我是受人之托,你赢了,我会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她看向我,好半天才点头,“好。”
熬过在破庙里蚊叮虫咬的一晚,我在附近的溪边,弄把清水洗洗脸,途径包子铺,买个包子填下五脏庙,便慢慢往十三坊走去。
这一次与昨天不同,抱花眠大门敞开,明黄衫女子正往门外走出去,一转身就看见吃包子吃的正欢的我。
“花娘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