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之内只有他们三人,显得十分空旷、冷清。
慕景沅握着叶凝香的手更紧,一脸轻蔑地朝着慕夕泽说:“宁王,你有什么要说的,说吧。”
慕夕泽面容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叶凝香与慕景沅的出格举动而扰乱心智,流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浅笑,柔情似水地看着叶凝香,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柔软得让人如痴如醉。
“小叶子,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可是真心爱着皇上?”
叶凝香强装镇定,转过头,靠在慕景沅的怀里,话语软糯,惹人爱怜,处处展现出身为女人独有的风情万种。
“皇上救过我,又时时刻刻宠爱我,这辈子能成为皇上的女人是凝香的福分。”
而慕景沅也是十分配合地抚摸着叶凝香的秀发,好似一对儿相亲相爱的神仙眷侣。
“殿下,凝香知道殿下为凝香做了很多事,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凝香早已心有所属,这辈子都不能再将心交给别人了。”
“宁王,这答案你可满意了?”
“好,我知道了,若皇上没有其他事,微臣便先行告退了。”慕夕泽依旧面色平静,甚至嘴角还能扯出个笑意,就这样以这般无比从容淡定的姿态退出了昭阳殿。
大概慕景沅同她叶凝香一样,都想看着慕夕泽眼看心爱之人即将嫁给他人时的悲痛失控之色,当看到慕夕泽至始至终心态平稳,半点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他的心情也低落起来,原本得意洋洋的笑意也敛去,面上也渐渐阴沉起来。
“叶凝香,朕有些乏了,想先睡会儿,你先回去忙你的事吧!”
瞧出了慕景沅的心思,叶凝香不再逗留,朝慕景沅请了安,便离开了正殿。
接下来的一整日,叶凝香都是闷闷不乐,将自己圈在屋子里什么事都不管不问。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以为慕夕泽被这一世的自己迷得神魂颠倒,实际上人家可是半点真情都没动过。
想到这,叶凝香苦笑了一下,她笑这个按照真实年龄算都快三十岁的自己思想竟还是这般天真,本就是无情之人,却要通过爱而不可得这样老掉牙的套路来气他,只能说自己不长记性,活该失败。
可是明明是要气慕夕泽的,她的心为何会这样痛呢?看到慕夕泽听到自己说把心全都交给慕景沅的时候那样淡定的神情,她叶凝香会突然不受控制地心慌,原本温热的双手也霎时变得冰凉,鼻尖微酸,强忍着才没有流下几乎不受控制的泪水。
凌云峰之巅,她拼尽全力想要救下的男人,此刻她却希望他在那时就已经死去了。如果他死去,她就不会这般心烦意乱,她就会安安心心筹备自己的复仇大业,她就不会日日夜夜在爱与恨的漩涡中苦苦挣扎,艰难求生了。
这时,她那一直不甚清醒的大脑终于有些清醒起来,心中燃起一个强烈的疑问:慕夕泽是如何在遭受了九节鞭酷刑后,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伤势痊愈,恢复如初,就连原本失明的双眼也恢复正常,究竟是怎样的神医又是怎样将他救治的?
不过这个时候,她却不敢找他当面询问,因为她不自信,害怕站在慕夕泽面前会因为他的冷漠而失控,害怕她一个冲动将她隐藏着的秘密全然脱口而出。仔细思忖许久,叶凝香觉得还是等嫁给了慕景沅,木已成舟之后便去询问慕夕泽她心中的疑问,也算能彻底绝了她的情爱。
第二天天一亮,宫中司衣嬷嬷便带来淡红色的礼服让叶凝香试穿,然后还十分客气地帮着叶凝香上了妆。
芝兰在一旁随侍,脸上笑成了朵花儿,“娘娘,先前奴婢倒是没怎么觉得,今日一见,才发觉娘娘的样貌真是惊为天人啊!”虽说芝兰这人有些势力,可是从前也是同叶凝香姐妹相称,在昭阳殿里也算是处处照拂着叶凝香。
今日芝兰突然改口称她作娘娘,这让叶凝香心中很不自在。而叶凝香身边的其他几个宫女也寻着芝兰的话溜须拍马道:“是啊,娘娘本就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之前我们没注意那是我们眼拙!”
“各位姐姐,凝香现在还未被正式册封,我们可否还以姐妹相称?如今这一口一个娘娘叫得我们的关系都疏远了。”说完,叶凝香露出一个很不自然的微笑。
“好,好,凝香妹妹,姐姐巴不得与你姐妹相称呢!”芝兰笑盈盈地回答着,可是叶凝香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话语中处处透露着讨好她的意味。
司衣嬷嬷瞧着自己亲自做出的礼服很是合身,十分满意地离开昭阳殿,临行前还由衷地对叶凝香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说的叶凝香心里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