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用不了几日,我也会在这邪恶的大地上永眠吧,命运大道,果真非我辈能够窥伺。”
“杀杀杀,杀到什么时候是尽头?这战功再多,又怎能换回我兄长之命?什么破境机缘,到头来又有几个能踏足道主之境?”
陈汐拾阶而上,默默看着石壁上刻画的一些零碎字迹,神‘色’不喜不悲。
直至快要走到宫殿之巅,陈汐忽然顿足,目光集在石壁一侧的‘阴’暗角落上。
那里同样有着一行行字迹,颇为潦草,一笔一划透着一种无尽的惘然和悲怆。
“这天,欺我!”
刚开头一句话,就犹如一道惊雷般,令陈汐动容,感受到一股扑面而至的悲愤和恨意。
“既同为封神之山‘混’沌一脉后裔,为何又有护道与逆道之区别?既同为先天神祗,奉同一天道为主,为何又要自相残杀?”
“彼视我为异端,我亦视彼为异端,敢问谁究竟是异端?”
“我入战场,奋勇杀敌,却遭同一阵营之盟友所坑害,可笑!”
“我入战场,垂死挣扎,却获我眼之异端所救,荒谬!”
“可叹此生未能踏足终极尽头,否则有朝一日,定要向上天问个……”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
陈汐原本正在体会其的痛苦、惘然、悲愤、无奈、挣扎之情绪,可当看见这没有结尾的结尾时,不禁一怔。
许久,陈汐这才喃喃道:“定要向上天问个明白么?”
莫名其妙地,陈汐心生一丝复杂,好半响才摇了摇头,继续沿着石阶向上。
只不过在他心,兀自回‘荡’着那一句话――“这天,欺我!”
没多久,陈汐已来到宫殿之巅,这里有着一扇窗,推开眺望,能够一眼望到远处的浩大战场。
此刻那浩瀚宛如无垠的战场上,天道秩序衍化的光幕覆盖其上,流溢着神秘的光泽,寂静无声。
那战场上堆满了尸骸,血流成河,残碎的宝物和白骨凌‘乱’一地,远远望去,直似看见了一片血‘色’炼狱,是真正的“尸山血海”!
那些皆都是神尸,神血,那散落的皆都是各种神宝奇珍,密密麻麻覆盖在这片战场的每一个区域。
若是这一幕被上古神域的修道者看到,非发了疯般过来抢夺,无论是那些尸骸白骨,还是残碎的神宝,对任何修道者而言皆都是旷世罕见的财富!
可对陈汐这等层次的人物而言,那些财富根本不值一晒。
一阵风吹来,夹杂着呛鼻的血腥和丝丝缕缕的煞气,呜呜咽咽在虚空回‘荡’,像诸神临死前的绝望呐喊。
陈汐神‘色’淡漠,心绪和面容都平静到了极致,古井不‘波’,他就这样看着远处的血‘色’战场,宛如化为一尊泥塑的雕像,纹丝不动。
嗯?
忽然,正在‘混’沌神池修复伤势的金云生猛地心一惊,就在这一刹那,在他的意念竟是再没有了陈汐的身影!
就仿佛陈汐整个人彻底消失了,整个宫殿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说不出的静谧。
金云生忽然感到有些压抑和慌‘乱’,再顾不得修复伤势,从‘混’沌神池站起,匆匆沿着石阶走上去。
当抵达宫殿之巅,他浑身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一扇被打开的窗户前,陈汐那峻拔的身影正立在那。
可在金云生的意念,却一片空‘荡’‘荡’的,只能看见一扇窗户,窗户前空‘荡’‘荡’,根本没有任何身影。
这让金云生禁不住深吸一口气,狠狠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却看见陈汐身影依旧在那,可他的气息却根本不存在!
他……该不会已碰触到命运的‘门’槛吧?
金云生心生一抹骇然,传闻,当触‘摸’到命运大道的‘门’槛,整个人的命运就会超脱诸般大道之上,再无法被人窥伺到。
就仿佛化身与天道并肩的存在,非寻常之辈能够窥探!
但旋即,金云生就又是一阵惘然,因为在他意念竟又浮现出了有关陈汐的身影和气息。
难道自己刚才所见都是幻觉?
也就在此时,原本犹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陈汐扭过头,瞥了金云生一眼:“有事?”
金云生连忙摇头,旋即他就一怔,忽然发现这一刻的陈汐身上,多出了一股无法言说的威严,让他禁不住心一颤,神‘色’多出一抹无法抑制的敬畏。
不错,是敬畏!
这一刻面对陈汐,金云生的感觉已是完全不同,就宛如面对一位无法撼动的通天主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陈汐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金云生匆匆转身走下台阶,心‘激’‘荡’翻滚,久久无法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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