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么累,既然小九已经在办,那儿臣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永平帝听他说完后,笑了笑,“今日叫你来,是因为有件事情和你有关,想要和你说一声。
朕知道你想让你护国姑母的外孙女做妾,虽然咱们是皇家,就算给我们家人做妾,那也是别人的荣幸。
可你姑母不一样,她就只有这个外孙女,肯定想风风光光出嫁的,
再一个,小九也向我求娶那位姑娘,所以,就委屈一下你,别的好女子多得是,你就不要和小九争了,既伤了兄弟的情分,也伤了皇家的颜面。”
四皇子神色微僵,永平帝看着他,目光一动不动,片刻之后,道,“怎么?你不同意?还是你有别的想法?”
四皇子并没有和永平帝对视,不过,永平帝的两道目光,若有所思,“儿臣无话可说,其实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我只不过称赞了一下顾五姑娘,是王妃会错意,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永平帝缓缓道,“很好,你知道朕对你赋予厚望,所以你千万不要被个女人就迷住了。你的侧妃,若有合适之人,朕也会替你留意的。”
四皇子自然是又感激了一番。
皇宫里程贵妃的朝晖宫里却是另外一番谈话。
三公主正挨着程贵妃撒娇,“母妃,为什么舅舅要去给那个什么顾念赔罪?她都已经见死不救了。真是个冷血的人。”
三公主撇了撇嘴。
程贵妃却皱起眉头,不太赞同道,“归根结底还是你舅母做错了,如果她不这么蠢,聪明点,温和点,事情也不会弄到这个地步。”
三公主咬牙,恨恨的道,“那个顾念有什么好?一个两个都喜欢她,听张莹说,虽然安远侯世子和她退婚了,可还是一心挂在她身上呢。
还有程乐宝这个傻子,竟然为了那样一个声名狼藉的狐狸精要死要活的。真丢人。”
程贵妃叹了口气,“你少在那里狐狸精,狐狸精的,是一个姑娘家家该说的话吗?你也别因为人家胜了你两场,你就总想着拿你的身份压人。
你的身份还不够看,至少在你姑母那里就不够看。从前是她不在,如今她在京城,你给我收敛点,别去惹顾家姑娘。”
三公主呆了呆,印象从母妃从来没这样严厉的和她说过话,一直都是顺着她宠着她,才让她养成了骄纵的性子。
可到了真的严厉的时候,她又受不了了。
她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女儿怎么就不能惹她了?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是公主的女儿,可我还是公主呢。”
程贵妃见女儿掉了金豆子,也是心疼的不得了,可是她要不严厉的管教,以后要出了大事可怎么办?
她虽然说是宠妃,可帝王的恩情那是说变就变的,指不定哪天就会失了宠爱。
程贵妃怜惜的将女儿搂到怀里,道,“母妃骂你是为你好,你只要记得,离顾五姑娘远点就是了。”
三公主有些愤然,她就是讨厌顾念,她们好像天生不对盘一样,她愤愤的道,“既然四皇兄不能把顾念纳回家,那不如就让父皇把那讨人厌的顾念赐婚给九哥。”
程贵妃眯起眼看着她,道,“不妥。”
“为什么?”三公主急的站了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样才行。”
程贵妃拉着女儿坐下,分析给她听,“小九和太子是一个阵营的,如果让小九娶了她,那不是把顾指挥使推到太子那边去?这样,你四皇兄的路可就更难走了。”
说完又叹了口气,“怎么偏偏差着辈分呢?”
“那就让她嫁给五皇兄,四皇兄娶妻了,姑母不让她做侧室,那正室总没话说了吧。”
程贵妃抿唇,小五的媳妇已经内定了娘家长春侯府的姑娘,想到长春侯府,程贵妃头又抽痛起来。
她揉着额头,又吩咐宫人备上厚礼,送到安远侯府去,指明给顾念。
*
京城里纷纷扰扰,而遥远的江南,某片秘林处,萧越浑身是血的靠在一颗大树下。
他腿上绑着绷带,一双手上也布满了细碎的伤痕,俊美的脸上也沾满了血和泥,狼狈的让人认不出这是京城人人惧怕的九皇子晋王殿下。
只有那双眼睛如同往日,好像狼一般的犀利凶狠,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周围的侍卫此刻也不敢靠近萧越,他此刻的气势实在是太骇人了。
“王爷,京里来消息了。”他的随从暗一走了过来,将一张纸条递给了靠在树上的萧越。
萧越接过看后,眼睛微微眯了眯,整个人的气势又陡然一变,这些人,竟然敢肖像顾念!通通都该杀了。
这次出来追查反王之后,原本以为是很轻松的,没想到竟然碰到了一次又一次的伏击,这出乎萧越的意料,
同时他也意识到,当初他出京的时候,永平帝说反王起事失败,不是因为不得民心,而是太仓促了。
如今一看,可不就是这样,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依然有这么多人在保护着他的后人。
他眼底涌上了兴奋的血色,并不是真的兴奋,熟悉他的暗一知道,是又有人要倒霉了。
萧越将小纸条又看了一遍,捏了个粉碎,靠在树上闭眼半响,才睁开眼睛。
暗一小心翼翼的道,“王爷,您的伤……”
先前他们遭了埋伏,虽然把敌人都屠杀殆尽,可仍然是瞬时惨遭,连着王爷都受了不轻的伤。
暗一看的心惊胆战。
那一刻,萧越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尖锐的几乎伤人无形,也教人难以直视,使出的手段,让人心头凛然。
也不知道京城到底来了什么消息,让原本就已经气势骇人的王爷变成这样。
萧越冷冷的看了暗一一眼,“没事。”随后站了起来,道,“继续赶路。”
暗一是希望能够休息更多的时间,可萧越下的命令无人能驳,他忍不住抿唇。只盼望着前面的路好走一点。
*
自从长春侯府的事情发生后,顾念出门的次数减少了,她依然埋首制作药丸,只是经常会走神,想起消失不见的萧越。
也不知道她如何了,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这日傍晚的时候,顾念站起身伸伸懒腰,站在窗前,发现天色有些阴暗,没有灿烂的晚霞,这段时间已经连续的干旱,可江南那边却是连续的大雨,据说已经淹了很多的村庄。
京城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来浇灌干旱的田地,南方则需要一场艳阳天。
到了掌灯十分,一声惊雷,然后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下雨了。
京城的五月已经是闷热的不行,她想到周语嫣将在五月出嫁,心里又颇为同情,她已经看过嫁衣,到时候里三层,外三层的,从早到晚不能喝水,可真是一场折磨。
而她,这样的折磨已经经历过八次。大概今生,不需要经历了吧。
如今,她已经开始筹谋着往不嫁人的这条路上走,趁着这次外祖母在府里装病,她也不需要去外面见各色人等,她已经把开办女子善堂的事情与外祖母商讨过了。
外祖母并未阻拦自己,反而给了自己两个庄子,以及城北的一栋大宅院,到时候可以用来暂时充当善堂。
正当她冥思的时候,黄芪走了进来,“姑娘,今天落雨,晚上肯定会有点凉,奴婢给您备一条厚些的被子。”
不得不说黄芪有时候真的不像从暗卫营里出来的,有时真的是唠唠叨叨的。
顾念让她把被子放下,油灯也留下,就把她给赶了出去。
她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又想起萧越,第一次闯入她闺房的时候,也不知这人到底有没有学过规矩,这么喜欢闯人闺房,他闯过很多姑娘家的闺房?
正想着的时候,窗外忽然有怪异的声音响起。
她撩开床帐,翻身坐了起来,头探出去的时候,正巧看到掩着的窗户被人推开,大雨夹杂着狂风吹进来,屋子里的灯吹的忽明忽暗。
一个人利索的从窗口跳了进来,然后快速的将窗户关上,挡住了外面的风雨。
那人浑身湿哒哒的,头发粘在脸上,看到她探出头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念念,我回来了。”
声音暗哑,带着一份亲昵。
顾念呆愣的看着来人慢慢的走近,然后一股火就冒了出来,弯腰捡起床前脚踏上的鞋子用力砸了过去。
自然是没有砸中的,被他给接住了。
顾念还想拿另外一直鞋子砸过去,那人拖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走了过来,又不敢靠近,道,“别费那力气了,就算砸到了也不疼。”
顾念磨牙。
“我刚回来,你就这样对我,我可是连家都没回,皇伯父也没见,太子哥哥也没见,就来见你了。”
顾念,“……”
她真的不想要这样被对待啊。
“念念,我能不能把这衣服换下。”萧越无辜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