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过来,顾念却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顾念掐着掌心再次轻声道,“驿站到了。”
男子正以一种揣度探究的眼神看着顾念,忽然扬起眉,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暧昧,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脖子间,还有胸前,道,“兄台?”
说完,抬起手一把抓掉顾念头上的帽子,顿时,满头青丝,倾泻而下,男子扬唇一笑。
那一瞬间,鬼使神差的,顾念竟冲着男子弯起了嘴角,她笑容明媚,如同花儿绽放,在暮色里闪闪发光。
男子锐利的眼神瞬间有些慌乱,抓着她的帽子有些不知所措,随即,他沉下双眸,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跳下马车,逃也似的离开了。
顾念紧握着的双手在男子下车之后慢慢的松开,收起嘴角的笑意,理好乱发,吓人谁不会?
她吸了口气,吩咐大柱,“给马儿喂些草料,添些炭火和食物,马上就走,不留宿。”
大柱莫名,道,“姑娘,咱们的银子不多了……”
顾念也知道银子不多了,可那个男子来路不明,她只想躲的远远的。
大柱是顾念雇的车夫,自然是雇主说什么是什么。
阿镜在顾念身边,欲言又止,“姑娘……”
顾念知道她想问什么,道,“那人出身不俗,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男子身上的衣服虽然被血给染得看不出颜色,但还是能看出是贡品,还有身上的大氅,是紫貂,普通人可穿不起,最重要的是,男子腰间的玉佩,那是皇子才能佩戴的。
若是,一名皇子好端端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这就让人思量了。
大柱没一会就给马儿加了料,又背了炭火,食物,阿镜与他一起把东西搬上车,这才离开驿站。
马车启动以后,大柱支支吾吾的道,“姑娘,刚刚小的去里面给马儿加料,看到驿官在驱赶那个男子,小的看不过,悄悄塞了点银子给小吏,你说这些官员怎么这样,人家那么可怜,还要赶走。”
顾念滞了下,钱已经给出去了,也就罢了,幸好大柱是悄悄的塞,真要被那男子知道了,还不手撕了他们,同情心不是谁都需要的,尤其是刚刚那人。
马车在路上又走了三日,顾念主仆终于到了京城,大清早,城门口人声鼎沸,来往客商不断。
阿镜从入城开始就一直很兴奋,早早的坐到了车辕上,给大柱指路。
眼见着,就快到了府门口,前方的路口却被堵住了。
顾念掀开车帘往外看,排列有序的队伍,头顶戴着白帽,腰间扎着白巾,有几个还穿的更隆重一些,麻布孝服,他们肩头扛着一具棺木。
阿镜苍白着脸进了车厢,嘴唇颤抖着,带着哭腔道,“姑娘,今日府上给你办送葬礼!”
顾念放下帘子,道,“我知道了。”她安抚般的拍了拍阿镜。
“我们回来的真是时候,竟然赶上府里办这样的大事,我们回去凑凑热闹吧。”
阿镜听了,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姑娘,姑娘,府里怎么这么狠心?才失踪多久啊,就狠心的让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