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楚,因为那火焰本身就是带着魔力的,满布高浓度的光子。
他能隐约看到那一大团光子之中有一个光子浓度更高的影子在移动,而且那个在移动的影子之中还有一个光子浓度特别高的长条状物——那个所谓的"长条状物",其实就是博尔斯手拿的秘银大剑。
大剑有着优秀的附魔,所以威力超凡而且极度耐用。但正因为它有如此强力的附魔,反而让它在火焰中暴露了自身,让伊莱恩依稀能"看"见它。看不清楚,但至少能看到,能看到它的动态就能判断出大剑的攻击轨迹,那么一切好办了。
咚!
烈焰掠过,被圣骸布遮挡住大部分。
大剑猛砸,被慈悲剑米斯特丁硬抗住。
博尔斯这一记俯冲的冲击力也几乎全部被米斯特丁吸收掉,他冲锋时的气势也大幅消退。博尔斯刚想转身抽离,伊莱恩却把手中另一件神器投出——圣剑雷神之锤。
现在的雷神之锤自然还没有承认伊莱恩是它的主人,它真正的力量无法被发挥出来,它充其量只是一把扔出去会自动归航到伊莱恩手上的普通锤子而已。
但这并不代表雷神之锤就没法当武器用了,对它做点小手脚,它还是能用的。这所谓的小手脚,其实就是抹魔力松脂——伊莱恩把雷电松脂涂抹在雷神之锤上,让它只要击中对手就能迸放出强烈的电流。
龙魔像博尔斯对雷电是否有防护,伊莱恩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构成龙魔像身体的秘银有着绝大的抗寒和抗热能力,所以火焰松脂和冷冻松脂都是无效的。伊莱恩带在身上的松脂就三种,火焰和冷冻都没有用,他能选用的自然就只有雷电松脂了。
当然,他也只是在试试运气而已,说不定雷电松脂对博尔斯也完全无效,说不定默林有给博尔斯做完美的防雷对策,把电力导走。
但是也说不定,身为魔像的博尔斯,那机械身躯的弱点刚好就是雷电?
伊莱恩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其实还是太天真,雷神之锤虽然顺利地砸中了博尔斯,甚至还砸在了龙魔像的脑门上,却造成不了任何损伤。它迸发的雷电也如此。
转身抽离并且拉开了一段距离的博尔斯,摸着脑门嘲讽道:"这是什么?不痛不痒的。"
伊莱恩额角冒出一滴汗,同时雷神之锤回到了他的手中。
"所以系统的计算是真的,你得不到圣剑的承认,无法发挥它真正的力量。"博尔斯(亚特兰提斯的保全系统)不带感情地说。
"是、是又如何。"伊莱恩哼道:"既、既然你知道我无法发挥它真正的力量,也应该知道我不可能靠圣剑毁掉[灾祸之心]啊?我、我不是你们这座城市的毁灭者,你怎么就是不理解,就是执意要杀我?!"
"现在的你,无法发挥圣剑的力量。但也只是暂时如此。"龙魔像摇了摇头:"[时间]并不是问题。现在的你不能毁灭这座城市,但是十年、百年、千年之后呢?没有人能保证以后你就没法发挥圣剑的力量,对这座城市造成威胁。而所有的威胁都得消除——通过彻底抹杀的形式!"
是的。亚特兰提斯的保全系统知道伊莱恩是个永生者,不管怎么杀都杀不死,而且能活很久。
它知道的情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虽然身体永生,但灵魂却非如此,伊莱恩的光魂就是破损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他很快就会因为绝对领域的崩坏而"死"。
他的身体可能依然不会死亡,但他可能会面对比真正的死亡还要可怕残酷百倍的结局,他可能会融化成一摊血水而"死"——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变成黏糊糊的一团莫名其妙的东西,却依然还"活"着。
伊莱恩可能只剩下一天的寿命了,那之后他就会处于那种生不如死的境地。但这一切只有伊莱恩自己知道,也许贝利也知道,而亚特兰提斯的保全系统却绝对不会知道。
即使伊莱恩把这件事告诉保全系统,它也不会信的就是了。难道他真的要告诉它,"我其实只能活一天了,你杀我也没用,还不如赶紧把博尔斯爸爸的身体还给他"?
不管怎样,亚特兰提斯的保全系统是不讲道理的。它至少不会通人理,它只遵循着它自己的、机械性的原理和逻辑。
想要阻止它杀死伊莱恩,伊莱恩就只能先击败博尔斯(的身体),让亚特兰提斯的保全系统知道自己和伊莱恩力量上的差距。
如果它知道不管再怎么做都打不赢、杀不死伊莱恩,或许它就会停手了。
"明、明白了,就这样吧。"伊莱恩低叹道:"我、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哪怕你借用的是博尔斯爸爸的身体。来决一死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