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各种生物的尸体——那些胆敢挑战亚特兰提斯,然后被切成碎片,以各种方式惨死的生物的尸体。白熊人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然而有自愈能力的他活了下来,在这尸体堆中恢复。又或者说是死过之后再重生,顽强地但又无意义地继续活着。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以他的能力,以他的技巧,依然寸步难行。
身上承受的伤痛,持续不断。咬紧牙关,噙着泪水,往前爬行。
然而,徒劳无功。入侵亚特兰提斯的进度不仅没有增长,甚至还有倒退的迹象。原本还能往深处多闯入几个楼层,逐渐却连入口的防御设施都闯不过了。
这座古神是魔城。伊莱恩在攻略这座古城的同时,它也在攻略伊莱恩。它的机关陷阱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仅靠熟记住这些机关的位置,是完全不够的。随着闯入次数的增多,这座可怕的魔城甚至记住了伊莱恩的行动模式,专门挑他的弱点来设置机关,把他杀得落花流水。它挫败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精神。它仿佛在耻笑他的愚笨无能,耻笑他毫无长进。
最终,白熊人跪倒在亚特兰提斯的入口前,一蹶不振。
除了哭泣,一事无成。
他还记得这座城市只会在短期内浮到海面上补充太阳能。他知道再这样拖下去,不仅没有办法拯救深藏于亚特兰提斯的龙魔像博尔斯,甚至可能连博尔斯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在绝望之中,他记起了圆桌试炼这件事。
没错,只有他一个的话,没有办法攻略这座失落之城。但如果,借助圆桌骑士团的力量呢……?
数天后,格陵兰,雅各布港的一个小小的酒馆内。
"我、我想买船票,去大不列颠。"衣衫褴褛的白熊人问酒保。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付得起钱吗?"酒吧老板打量着浑身破破烂烂、身上的白色毛发占满了血迹的伊莱恩:"已经是深冬了,这种时候去大不列颠的船就只有几艘。冬季海上航行风险很大,船票自然很贵。"
他眯起眼睛重复道:"你付得起钱吗,小子?"
他几乎认为伊莱恩是一名叫化子了,只想赶快把这小子撵走。酒吧里喝酒的水手们则用奇异的目光看着衣衫褴褛的白熊人,打量着他从破碎的衣衫中露出的白色毛皮。
此时,伊莱恩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旅费都用在买补给品上了,而大部分的补给品都在最近持续不断地挑战亚特兰提斯的过程中消耗殆尽。实际上他就是没有钱。要是当初听博尔斯的话,直接坐船回大不列颠,钱还是绰绰有余的。但现在钱已经不够了。
"我、我可以在这里干活。拜托了,要、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凑够旅费……"
"我这里不缺人,小子。"酒吧老板轻蔑地一下冷笑:"而且你又能做什么,看你笨手笨脚的。"
"可、可是!求求你……!"
"不要[可是]了,"老板拿起一把扫帚:"这里可不是慈善机构,没有收留流浪汉的容余!快滚!"
伊莱恩还想赖着不走,对方的扫帚已经落下,在白熊人的头上狠狠地敲了好几下。
"等等,"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衣着妖艳的女子走了过来:"老板,这孩子交给我如何?我有个主意。"
"你有什么打算呢,甜心?"酒吧老板停下手。
"总之把他交给我吧。跟我来吧,小子,借一步说话。"女人看了伊莱恩一眼。
"可、可是……"
"你想找工作,不是吗?"女人说:"我会给你找到工作的。不管是得体的工作,还是不怎么得体的工作,只要你肯做。"
此时的伊莱恩还没有明白什么叫"不得体的工作"。
同一天的深夜,昏暗的房间中,伊莱恩被捆绑在一个金属大平台上,如同待宰的羔羊。数十名男女从房外走进来,准备狂欢。平台上那个大玩具——伊莱恩——是他们狂欢时额外的"调味料"。
"呜嗯嗯嗯嗯……呜嗯嗯!"白熊人挣扎着,但是手脚被皮带捆得很紧,嘴巴也被带有金属球的皮带牢牢塞住,只能发出低声的呢喃。身体好像被注射了什么药物,非常地热。
"你有给他洗干净吗,里里外外?"一名水手脱下上衣,问那名女子。
"洗干净了。本来就很干净。"女人说:"这孩子好像很久都没吃过饭了。"
人们发出一连串的冷笑:"那我们就[喂饱]他吧。"
男人和女人们走进房间,灯光也彻底暗下来。多个影子纠缠在一起,身体紧挨。无数双手在紧拥着伊莱恩,揉搓着他毛茸茸的、有点肥胖的身体。他成为了众人的玩物,身不由己地,进驻与被进驻。
有谁摘掉了伊莱恩口中的球体,换以他物塞满。他在下半身撕裂的痛楚和上半身绝望的窒息感中,逐渐感到一种扭曲的快乐。
"更、更多……"他扭动着身体,流着泪,却贪婪地索求着、吸吮着、释放着。
心中厌恶无比,身体却诚实得很。连抗拒都不敢,如同奴隶那样恭顺地接受着一切不公与虐待,甚至还把痛苦错当作快意,强行麻.痹自己。他清楚知道,这就是他的选择。为了想达成的目标而不择手段,连身体都可以出卖。
[如此肮脏污秽。如此不计后果。]
[如此无能,如此软弱。如此卑微,如此渺小。]
在无数的景象过去后,一块深红色破布组成的、隐约的人影,出现在黑暗中,出现在伊莱恩面前。
[这样的你,也配被拯救吗?]
白狮人少年惊恐地抬头看着那块破布,他知道那是圣骸布内的思念体,在诘问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