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这么说。”面白男子似乎生怕崔文卿会生气般,连忙微笑解释道,“阿昭这丫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性子与他爹一般,倔得如牛,只要她所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况且阿昭自小与崔郎有婚约在身,她这样也是受到父母之命。”
“哼!什么父母之命!三郎就知道替那丫头说好话!”黑面男子显然动怒了,“她成亲的事居然连爹爹都未曾事先知晓,完全是擅自做主,胡乱为之,你可知道司马相公曾向爹爹说过多少次想要为其子司马唐娶阿昭过门,难道她阿昭心里面就没有数么!全然不把长辈当成一回事。”
话到此处,面白男子显然有些尴尬,望着崔文卿对着他连连使眼神,示意他不要往心里面去。
从两人刚才的对话中,崔文卿已经听出面白者乃杨家三子杨怀玉,而面黑者为长子杨怀仁。
原本被长辈们唠叨了几句,他是完全可以忍得下这口恶气了,不仅仅是为了折昭,更是为了心内最为崇敬的杨家将。
然则,杨怀仁去千不该万不该把司马唐拉了进来,而且还在言语中对折昭多番责问,崔文卿自然忍不下这口恶气,拱手言道:“这位……大舅父是吧?”
杨怀仁冷哼一声,望着他寒如冰霜的言道:“不要叫大舅父,你和折昭的事情我还没有承认,用不着如此亲热。”
崔文卿点点头:“叫你大舅父是因为我尊敬你,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好吧,杨怀仁……”
“啪”的一声轰然大响,杨怀仁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喝斥道,“大胆狂生,杨怀仁之名岂是你能叫的?”
崔文卿故作惊奇的笑言道:“阁下刚才不让我叫大舅父,无奈之下,在下也只能唤你本名,怎么,还是不满意?要不老杨……小杨……”
一番话听得杨怀仁青筋猛跳,怒极反笑道:“无知狂徒,居然这样藐视朝廷命官,阿昭正是找的好夫君,这样狂放无礼。”
杨怀玉见识不对,连忙笑着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兄啊,崔郎第一次到我们杨家来,有所失礼在所难免,你就不要望心里面去了。”言罢,又是对着崔文卿猛使颜色,“文卿啊,还不快快向你大舅父道歉。”
话音刚落,杨怀仁已是冷冰冰的言道:“这并非是失礼的问题,而是他态度的问题,如此狂徒,当直接乱棍打出才好。。”
崔文卿从容一笑,继而轻叹言道:“还记得待我离开府州的时候,娘子千叮呤万嘱咐,让我到达洛阳之后,首先就是前去杨府拜见诸位长辈,在下不敢辜负娘子重托,加之对杨家心存仰慕,故此不顾风尘仆仆之色,旅途疲乏之累,登门拜访,见到两位舅父,也算是有礼有节,拱手问安,然没想到大舅父你,张口便大谈我家娘子有眼无珠,脾气倔强,不选择司马相公的犬子司马唐,却选择了默默无名的崔文卿,言语中更是充满了对我夫妻俩的斥责辱骂,在下为我娘子鸣不平,为自己气不过,据理力争也是理所当然。”
轻轻话音落点,杨怀玉很明显愣怔了一下,略微思忖,却是淡淡笑开。
杨怀仁却是冷笑不止,沉声言道:“果然是生得一张伶牙俐齿,少年郎,巧言丧德,你谨记了。”言罢,竟不再多言,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