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不在家,小的便想着卖完酒出门松快松快身子,谁知道那娘们好生厉害,折腾的小的两腿发软,加上喝了几杯小酒,就迷迷糊糊地走到了这边来了。”
两个衙差自然明白他嘴里说的松快松快是什么意思,与这条街道隔了两条街的地方乃是一条花柳巷。
巷子里都是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这条巷子在很多年前也只是一条普通的巷子,因着道路两侧一边栽着花,另一边栽着柳树,因而得了这么个名字。
后来不知道哪一年,来了个叫如花的青楼女子住了下来,如花年轻时候曾经也在青楼里红极一时,可做皮肉生意的人,到了年纪便有很多新人顶上去,渐渐的如花生意不好了,她便被人赶了出去。
住在花柳巷之后,如花却意外找到了另外一条赚钱的门路,那就是附近的男人们。
俗话说家花那有野花香,男人们骨子里还是喜欢外面的野花。虽然如花那时候已经是有些年纪了的野花,可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很多老男人们就喜欢她这样的。
住下没多久,便有男人敲了如花的门,而后两个三个,这些男人们一点点成了她的常客,如花一算账,这一个月的收益竟然比之前一年都多。
如花的生意便风风火火的做起来了,后来青楼里但凡有因为年纪大而退出来的女人,如花都收在了花柳巷里,这一年又一年的,这条巷子里的女人也越来越多。
附近的住户们一个个都搬走了,到如今这里已经完全沦为了男人们寻欢作乐之所,而这里服务的对象都是在最底层的人。
“既然是走错了,那就赶紧走吧。我们在这边办案,闲杂人等不要靠近。”年纪稍大的衙差冷着脸说道。
他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刚才也被勾起了馋虫来,这会闻着酒香心里也是抓心挠肝的难受着。
另外一个年轻一些的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着急,悄悄地拉了拉同伴的袖子,小声道,“这还有好几个时辰才天亮,我可是饿的难受死了。”
那老汉耳朵灵,闻言忙笑着道,“小的这边还有些许酒水剩余,晚上还买了半只烧鸡没吃,要是两位官爷不嫌弃,小的就拿来孝敬两位。”
“老大,你看——”
年长那个衙差冷着脸道,“你忘了前几年那个劫银案了吗,当时就是有人去卖酒,害的那些衙差们一个个喝了酒都手脚发软,最后被人有机可乘,那些银子到现在都没找到,而那些衙差什么下场你是不是也忘了?”
闻言刚才那衙差的酒虫一下子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他再看那老汉眼神就不一样了,“你这老汉是不是也在酒里放了蒙汗药?”
那老汉越听这话越不是味道,他顿时火冒三丈,借着酒劲也不怕了,怒道,“你们两个这是何道理,我本是看你们辛苦才想着将酒水白给你们饮用也是暖暖身子,可你们竟然把我当成那等黑心肝的人了。叶大人前几日还说了要为民做主,赶明个我定要去县衙门讨要个说法!”
两个衙差都被他的大嗓门刺得耳朵疼,加上这会夜深人静的,声音就更明显了。这周围可都有百姓住着,要是扰的人都醒了,再去衙门里告上一状,难保叶大人不责备他们办事不力。
老汉说着就挑着担子要走,嘴里还气哼哼的骂骂咧咧了几句有的没的。
两个衙差互相看了一眼都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个年轻一些的上前说了几句软化话,年长那个却一直沉着脸没说话。
“你们当官的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我一番好心被你们这样猜测。”老汉说起来还有些气哼哼地,他说着弯腰打开酒桶盖子,拿着酒瓢盛了一瓢酒,当着两个衙差的面咕咚咕咚的喝了,罢了还抹了抹嘴巴道,“我自己都喝了,你们看有没有蒙汗药!”
见他喝了酒,年纪小一点的衙差已经完全放了心,他忙点头道,“老人家这酒是什么米酿的,味道咋这么香?”
“用我们村子产的白米加上我家祖传的秘方酿制成的。”那老汉说着一副得意的模样,“不怕跟你们说,往上传个几代,我家的酒可是连天子都赞过好喝的。”
衙差失笑,心道这小老儿还真能吹嘘,天子怎么会喝他家的酒呢。
不过笑归笑,这会气氛也缓和了下来,年轻的衙差掏了银子出来,买下了老汉剩下的酒外加那半只烧鸡。
老汉连连推辞说是不要,最后碍不住衙差动了怒,这才收了银子。
年轻的衙差迫不及待地撸起袖子盛了一瓢酒喝了一大口,那辛辣的感觉顺着喉咙往下淌着让他胃里一阵阵火热,而这火热也驱散了不少夜晚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