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红的小脸边上道说了句,“晚上再让你见识夫君的厉害”。
待到屋外,陈祖谟接过信看过,又向送信人问了父亲的情形后,眉眼更加舒展。仕途见起色,父亲身体见好,娇妻柔顺,简直不能再好了。
第二天一早用过饭,神情气爽的陈祖谟正要去礼部衙门时,却见在父亲身边伺候的陈町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老爷,老太爷病重!”
陈祖谟拿着的官帽惊落,“不是已见好了,怎会忽然病重?”
陈町有些难以启齿,“前夜到太爷房里值夜的丫鬟不晓得为何被老夫人骂了出来,屋内只剩老夫人照料。晚上老太爷要起夜,老夫人睡得沉没听见,待早上醒来时才发现老太爷躺在地上……郎中说,随时可能……”
陈町不敢说其实是老太爷弄了一身腌臜被屋外早起送药的下人闻道,进屋时才发现躺在地上的老太爷已经快……凉了。
陈祖谟深吸一口气,闭眼痛苦抉择一阵儿才艰难道,“速去准备快马,准备回去。”
真会挑时候!柴玉媛皱起眉,“老爷现在回去,那接待使节的差事?”
“待父亲身体见好我便回来,时节还有一月才进京,应不会耽搁。”陈祖谟向满天神佛祈祷,父亲千万不能有事。
万一死了呢?柴玉媛不敢说出口,只得站起来道,“老爷先去衙门告假,妾身去为您收拾行装。”
待陈祖谟匆匆赶到济县老家时,就见秦大舅和张氏在父亲的房外跪着抹眼泪。
秦大舅见到陈祖谟,赶忙起来拉着他道,“你可算回来了,你爹他……我儿大郎呢?”
陈祖谟甩开他的手快步进屋,越过小暖和小草,也不理在床边抹眼泪的母亲,直接撩衣袍跪在父亲床前,“爹……”
看着与自己离去时判若两人的父亲,陈祖谟真得怕了,“爹……”
“老头子,咱儿回来了,你张开眼看看啊……”皮氏哽咽着拍陈老爷子的肩膀。
陈老爷子勉强撑起眼皮,慢慢转动浑浊的眼球认出儿子的脸,眼泪便掉了下来,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陈祖谟凑到父亲头边,“您别急,您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不能死也不想死的陈老爷子与儿子相对流泪,然后慢慢地、不甘地闭上眼睛,他心里一片清明,儿子的前程,被他毁了。
天不佑陈家啊!
陈祖谟颤抖着试过父亲的鼻息,然后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爹,爹,您怎么就舍得去了呢——”
“老头子啊——”
“我的亲叔啊——”
听着屋内肝肠寸断的哭声,小暖也只得拉着小草进去跪在陈祖谟身后,低头抹眼睛。
陈家在一片哀嚎声中挂起了白布。
消息传到京城,二皇子柴严易无语了一会儿,三弟这姻缘结的委实艰难。
按大周律,官员父母丧,需解官回乡守制三年,是谓丁忧。本来已在望的娇妻,被人一竿子打到三四年后,以三弟的性子,怕是在府里揍人出气吧……
他还是不要去了,万一三弟气不出拉着他比试,他也只有挨揍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