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山修路,开矿挖山,污水下注,都阻碍了灵泉的生机气脉。故而,此处地气已然相当脆弱了。
当前,唯有城东北地下一处地河水还算清静,还能将灵泉水气输入世间,滋润地气。护住这一灵泉通道,是当务之急。
东北地河与灵泉的交汇处,正在古氏祖坟那一片区域。
然而,最近以来,这片区域的地气正在变大幅变异,有一股强大能量危胁着灵泉,吸收着泉水的灵气,用不了多久,泉水就会被迫改道甚至枯涸。
灵泉枯涸的后果不堪设想,远比洽卿所说的严重。
“是什么东西影响了灵泉?”岳平阳问道。
“雷火之锥!”公冶长注视着岳平阳,一字一顿地说道。
岳平阳立刻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雷火之锥竟然力量这么强大,更没想到这件祸事的责任终归到底还要扣到自己头上。
“你要尽快找到雷火之锥,再将雷火之锥打到灵泉眼穴之中,让火气上行,格挡泉水沉没,更好地化水行气,以成水火既济之势,大力滋生地气。只此一功,活人不只千万,功德可荫长远,雷劫自可消除!”
岳平阳重重地点了点头,自己下一步正是寻找雷火之锥,目标一致,效益最大,完全可行!只是说了半天灵泉,跟羊精未清毫无关系,不由有些纳闷。
“寻找雷火之锥,非未清协力不可,靠你一人之功,难以凑效!”公冶长这才点到正题,“必须要降伏羊妖,为君所用!”
岳平阳闻言一愣,低头无言。这个问题有点大,他得好好消化一下。
他想抓羊精不假,但动机都很简单,一是要替洽卿出气,二是要取它灵丹提升灵气。自从被未清吸血之后,抓羊精就是变成了报仇雪恨,这些动机纯属个人义气。羊精虽然厉害,若单论修为,抓住她困难不算太大。
但如果彻底降伏她,让其听命于自己,这个问题就大了。他带过兵,知道管人不难服人难,何更况是收服一只妖?
“这只羊精能帮上什么忙?为什么必须收服?直接弄死不行吗”
“第一,这只羊精非是普通精类,乃是地气所化,而且正是此地――仁心学境化育出来的,四百年前逃了出去,此处还需要它。”公冶长看了眼张大嘴巴的岳平阳,继续说道:
“第二,落有雷火之锥的地域,地气相当复杂,而此物对地气变化十分敏感,能帮你找到火锥。
“第三,单凭你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将火锥打入地下灵泉眼穴之中,只有与她通力合作,才能胜任……
“此外,若能将羊精收伏,对抗魔头也大为有利,更有助于你的修为――”
岳平阳眼睛一转,“既然那羊精是从这里跑出去的,哪您,能不能派人同我出去,共同收服?我怕我手下没轻没重,出了差错!”
公冶长摇了摇头,神色平缓但很是坚决。
“既然这样,先生能不能告诉我收服的方法,它是从这里跑出去的,你们知根知底,有没有什么法宝利器之类的东西可供利用?”
“能服它的,只有颜渊先生,颜兄收服她,靠得是醇厚德行,仁心广大,你要及时进德修业才是!”公冶长郑重其事地补了一句。
岳平阳不由苦笑,“我试试看吧!”他本想说,连你们这样的大儒都没办法收服,靠我的德行收服,那岂不是梦话?但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两下里都不言语,陷入沉默。
公冶长又喝口茶,徐徐问道:“岳平阳,你可知‘仁’字何意?”
岳平阳没有立即回答,“仁”之一字,说得最多,但没有标准答案,包括《论语》里边,孔老夫子说了一遍又一遍,但每次说的意思都不一样,后世对“仁”的解释更多,可谓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仁爱,仁者爱人!”岳平阳思虑片刻,说出一个最流行的答案。
公冶长摇头,“仁者,乃核仁之‘仁’,其字仿若种子发芽之状,灵醒独觉,生机饱满,自在天然。譬如一粒种子,轻如鸿毛,但可孕育参天之树、万倾之林,包含‘德’、‘爱’,却又超越了德爱,此之为‘仁’!”
此语一出,岳平阳若有所悟!
公冶长笑笑,站起身来,“让童子带你稍事休息,静心调养一番!”
岳平阳跟着童子又来到一所幽静小院,入室掩门。
小屋内窗明几净,桌上摆着几盘糕点果茶,岳平阳狼吞虎咽一番,顿感一丝困意袭来,急忙打坐运气。
刚刚闭上眼睛,却见一个美丽的彩衣女人闪身进来。她冲岳平阳笑笑,走到了近前,冲着脸面吹了一口气,其香若兰,仿佛置身幽谷之中。
岳平阳正在惬意间,突然见那女子变了嘴脸,桃腮化作尖利的红色长喙,啄向了脸颊。
岳平阳大惊,准备动身躲避,不成想身子如被定住一般,根本挪不动丝毫,周身发软,就连意念也似乎被迷惑住了,连灵气也催动不了。
残留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刚才吃的东西有问题,自己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