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破碎的水中倒影。
女巫露齿一笑,冲岳平阳挑起大拇指,勾动摇晃几下。
风停止,草树静立,月光依旧,很远处有一两声猫头鹰叫声传来,在山间留下缕缕回声。
东方天际,已然透出一丝白光。
天快亮了!
两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岳平阳抽出支烟来,叼到嘴上。打火机没了气,打了几下不见火。女巫掏出一道符,念咒晃动一下,玩魔术般将火苗催出,为岳平阳点上烟。
就在此时,怪声又起,由远至近,传来一**的嗡鸣声。林木摇动如波浪,上空翻腾着一片黑影。
女巫“嘘”了一声:“鸟怪的阳神出来了。”
岳平阳仔细观察一下,发现那片乌云确实像只巨形鸟状,巍然如座山峰。
它的翅膀微微动了一下,林木间有数道青气拔起,围着鸟怪结成一把刀形巨翅。
刀翅轻摇,月光顿时暗淡下去,山野传来阵阵哀号之声,一丛丛树木得了软骨病一般,四下披靡,枝叶如碎骨般纷纷坠地。
岳平阳感到了一股泰山压顶般的杀气。那根巨大的气形刀翅如果挥了过来,不被拍碎才怪。
两人想逃,脚下却像踩了强力胶一般,举步艰难。
“怎么办?”岳平阳望着女巫问道。
女巫扶扶墨镜,紧咬嘴唇:“你把衣股脱下来。”
岳平阳没有迟疑,将上衣脱下。
女巫掏出一根筷子长的银针:“忍着点,我要刺出你的血气,以天心离火血气为朱砂,以人体当符牌。不过,这会损你阳寿!”
“刺!”岳平阳大声喊道。损点阳寿总比立刻完蛋强!
后腰部一阵刺痛,针入体内,还使劲地晃了几下。
女巫以指作笔,蘸血画符,口中急急诵咒。
气形刀翅已然慢慢挥来。气压数倍加大,泥土石块被冲击波激起,如子弹般四处飞射。
女巫猛地一拍岳平阳后背,大喝一声“敕!”。
岳平阳感觉体内有颗炸弹爆开,身体好像四分五裂,周身上下射出一排气波,与刀翅相撞,眼前五彩炫然,耳听一声巨响,气形刀翅顿时被击碎。
女巫激动地直拍手:“好!”
岳平阳却感觉非常不妙,天旋地转,脏腑翻腾,蹲了下去,哇哇猛吐几口。
鸟怪停止了攻击,岿然不动,两下里开始对峙。
鸟怪的身体开始变小,但鸟的形象却愈发真实,双眼发出幽蓝如宝石般的光芒,死死盯住二人。
岳平阳摇晃着,看见鸟怪又抬起了翅膀。
女巫拍拍岳平阳:“不好意思,还得再画一道符!”
岳平阳摇摇头:“不,不行了,我顶,顶不住了。”人被当符使用的滋味太煎熬了,还不如死掉。
“你是战士,坚强一点好不好?”女巫鼓励道。
岳平阳一屁股坐到地上,摇摇头:“不好!”这么说着,又吐了几口,感觉头痛欲裂。
鸟怪抬起翅膀,动作缓慢,不像是攻击,一点点升高,倒像是展翅飞走的意思。
岳平阳刚要松口气,突然发现黑色翅羽之下开始发光,光芒由点成线,好像是个篆书字符,约有一扇窗户大小。
字符光色由弱到强,由青红变火红,渐至不可逼视,焰光猛地一闪,眼前随即一黑。
等岳平阳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和女巫坐在一口大缸里。
女巫已经醒了过来,盘腿坐在对面。她的墨镜镜片已经被震裂开,此刻正注视着自己。
岳平阳抬头看看,头顶上竟然罩着一层青色的细线网。站起来伸手扯扯,发现线网坚韧无比。他又使劲砸砸缸壁,发现缸是铜制的。缸壁之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地方?”岳平阳问道。
女巫道:“像是一处丹房。”
“丹房?”
“对,道士炼丹的地方。”
“道士?”岳平阳闭上眼睛仔细回忆,难道关键时刻他们被人救了过来。
“那为什么把我们装到缸里?”
女巫苦笑一下:“这不是缸,是练丹的鼎炉!”她指了指鼎壁上的符道:“这不是普通的铜鼎!更像是方外之物。我怀疑,我们是被鸟怪摄来的,它要把我们,确切的说,是要把你炼化,提取天心离火和飞龙掌血精气!”
“是水煮、油炸还是火烤?”
女巫摇摇头:“没那么简单!”
岳平阳大骂:“草他个麻的,这个变态!”说着,飞脚踢了两下。
鼎炉的材质确实奇特,偌厚的铜壁竟然像橡皮一样,颤悠几下,又恢复了原状。
“你打不破的。”女巫叹口气:“要想出去,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了。”
“什么办法?”
“招神,发雷,击破鼎炉!只是,还要用你当符!”
岳平阳点点头:“这个,可以!”
女巫沉吟一下:“不过,我需要摘下眼镜!”
岳平阳再次点头,心想,摘眼镜,又不是脱衣服,有必要这么为难吗?
女巫还在犹豫,怯怯地说道:“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好不要看我。即使看了,也不要害怕。就算害怕,也不要大呼小叫,给我留点面子!”
岳平阳不由好笑,自己什么没见过,对她还害怕个什么劲?
可真等她把眼镜摘掉时,岳平阳的心依然抽抽了几下,真得差点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