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说道:“李先生,您总是这般神出鬼没,莫不是相中了奴家?若是如此您直说便是,又何必这般鬼祟形式,奴家又没说不依您呢。”
“前辈说笑了。”
李先生笑意温和道:“我来此处,是要与前辈谈一笔买卖。”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李先生您可真有意思,难道奴家很显老吗?”
余蓓韵笑眯眯的说道:“而且说什么买卖呀,只要李先生您说想要,奴家给您就是。”
李先生笑着不说话,一双眼眸只看女子眼眸,非礼勿视。
余蓓韵一脸的意兴阑珊道:“好好好,谈买卖,您说您说。”
“一千颗玉璞钱,前辈莫要主动招惹那少年。”李先生手掌在柜台上一抚,便有摆放整齐灵气盎然的玉璞钱穿在柜台。
余蓓韵却是看都没有多看一眼,而是说道:“若是那少年主动招惹我,又当如何?”
“那便由他。”李先生笑道。
余蓓韵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这事情我记下了,断然不会主动招惹那少年,不过丑话我也说在前头,若是那少年来找我赊气运,上门的买卖我是一定会做的。”
“那少年唯独不缺气运。”李先生摇头笑了笑,然后身形消散了。
余蓓韵跟着起身,唯独不缺气运,这又是什么意思?
而在鹿野胡同,周小昆已经被放在了火炕上,此时显得非常虚弱。
孙陆禅看了看周木头,又看了看齐傻子,这才说道:“你们兄弟二人慢些养伤,我先走了。”
“今日谢过,若不是你杀猪一般喊了声死人了,我还不知道是我兄弟挨揍了。”齐金乌抱拳。
孙陆禅诧异道:“我都已经故意捏着嗓子大喊了,你听出是我了?”
齐金乌说道:“小镇公鸭嗓你是独一份,想听不出都难。”
“坏咯。”
孙露陈一拍大腿,骂骂咧咧道:“圣人都他娘说过君子不救,我逞哪门子英雄呢。”
周小昆笑了笑说道:“圣人言便这般被你曲解呐?”
“你又懂个屁圣人言,老子要去躲几日,才不与你废话!”孙陆禅麻溜跑了。
周小昆说道:“谢了。”
孙陆禅没有回应,跑的飞快,但却没走正门,而是翻墙回到自己院落中了。
没多久,黑衣少女墨离便进了屋子,她很嫌弃的皱了皱眉,然后将一个钱袋放在了火炕上说道:“我家公子心好,施舍些钱财给你们买药!”
“心意领了,但不需要。”周小昆说道。
墨离微微蹙眉,似乎是有些不高兴,她说道:“穷便穷,非又要自尊,可笑不可笑?”
“兄长,一脚把她踢出去。”周小昆说道。
齐金乌一脸为难的挠挠头,兄弟都这般说了按理说他应该踢的,可是少女又属实好看,他的确是下不去脚。
那少女也不敢多言,拿着钱袋便跑了。
看到后便忍不住嘲讽几句,可事实上却又怕极了这个少年。
齐金乌也没有抱怨,抻着脖子看了半天后,才说道:“弟,你先休息,我去想办法弄些药回来。”
“无需买药,只是皮外伤而已。”
周小昆将昨日剩余碎银子取了出来说道:“兄长去买些酒菜吧。”
“这……”
“去吧。”
“好吧。”
没多久,齐金乌便离开了。
而屋子里头,火炕上头,却是多了一个红色衣裙的女子。
女人很妩媚,手拿着一支青竹旱烟杆,笑眯眯的盯着眼前少年看,看着看着口水便忍不住流了出来,因为这少年身上味道太好了。
周小昆任由她看,就像是没看到这女子一般。
女子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说道:“小家伙,缺媳妇不?”
“不缺。”周小昆说的是实话,他是真不缺媳妇了。
女人却又问道:“那缺一个暖被窝的不?”
“没钱给你,气运我也不卖。”周小昆一语道破天机。
女子蹙眉,随后便用烟杆子挑起少年下巴说道:“你是如何看出我根脚的?”
“没看出根脚,只是能够感觉到你以气运为食而已。”周小昆说道。
女人放下了少年的下巴,明明只是少年,可却是一副迟暮老人的心境,没意思。
然后。
女人便消失了。
周小昆摇了摇头,坐起身走到院子中,然后开始走桩。
他伤的不轻,但是被那女人一靠近,便像是起了大道之争一般,双方竟然开始争夺彼此的气运,然后他更胜一筹。
凭空而来的气运就像是好运来了一般,一直游荡在小镇的一缕灵气便进入了周小昆的体内,修缮了他这残破不堪的身躯。
伤好了,而起稍稍强壮了一些。
没过多久齐金乌回来了,这是实诚人,告诉他去买酒菜就真的没买药。
“弟,你也这么抗揍?这就没事情了?”齐金乌一脸惊喜。
周小昆笑道:“是挺抗揍的。”
“咱俩不会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吧?”
齐金乌摸着下巴说道:“那你说,到底是我爹睡了娘亲,还是你爹睡了我娘亲?”
???
周小昆很想把这家伙天灵盖掀开,然后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而一直在墙那头偷听的孙陆禅已经忍不住大笑出声道:“好儿子,其实我就是你们失散多年的亲爹!”
“嘿,孙陆禅看我不打死你!”齐金乌放下酒菜便要翻墙。
只不过齐金乌刚翻墙过去,那面孙陆禅便利索的翻过来了,很同步。
周小昆没有理会两个少年之间的打闹,继续走桩练拳,不急不缓,但眉宇间皆是笑意。
眼下的情感,是最真挚的,是要好好享受的。
后来孙陆禅还是被齐金乌给抓住了,然后按在桌子上硬生生给灌了几杯酒,便就顺理成章坐下喝酒吃菜。
鹿野胡同的三个少年饮酒,很有意思,这三个如今都没爹没娘,喝大了之后也不管是不是谁比谁个子高谁比谁有钱了。
那婢女墨离便在一边伺候着,其中有几次她都对齐金乌伸出手,可在周小昆目光注视下便只能收回手了。
就这样一夜过去,周小昆起床后便又去学塾读书了,但今日李先生并没有与孙陆禅下棋,而是让周小昆与孙陆禅对弈。
周小昆落座之后胡乱落子,看似每一手都是无理手,可实际上没多久便屠了孙陆禅的大龙。
孙陆禅只能投子认输,一脸不忿。
周小昆也懒得理他,与李先生作揖告别之后,便回去送了书本带上柴刀,然后与齐金乌去河边抓蛇了。
一下午的时间,周小昆宰了四条环眼蛇,这便是八两银子,可是给齐金乌一张脸都乐开花了,回去后自然是买了许多酒菜,正巧遇到了孙陆禅带着墨离去布行买布,那齐金乌便鼓动着周小昆也扯一块布做一身儒衫穿,毕竟他如今也算读书人了。
周小昆听了,买了布匹,可却没有让掌柜的量身子。
没法子,他命格太重,岂是凡人能够丈量的,这是会实打实折寿的。
孙陆禅见对方已经买好了酒菜,菜倒是不错,但是酒太孬了,便给了墨离二十两的银票,叫她去酒楼买一些好酒。
而齐金乌将酒菜送回老宅之后便偷溜出去了,周小昆以为他是趁机去撩骚墨离了,便也没有理会。
事实上齐金乌离开之后,便去了小镇正中的一家玉器铺子了。
掌柜的正在打算盘,瞥了齐金乌一眼后,便说道:“我说小齐你又买不起这两日怎地总来?”
“今日能买起了!”
齐金乌伸手入怀,拿出了四两银子,这是周小昆分他的,他将银子往柜台上一拍说道:“要最好的玉佩与玉簪!”
“小齐,你怕不是要笑死人吧?”
掌柜的笑的满身肥膘跟着乱抖,他说道:“咱这玉器最次也要十几两银子,你这四五两银子能买个啥,去去去,拿着钱就喝花酒找姑娘,别跟我这逗闷子。”
齐金乌瞪大了眼睛道:“最次也要十几两?”
“不然呢?”掌柜的摇头一笑。
齐金乌便只能收好银两,有些颓然道:“再等几日,便可以买了,掌柜的,那最次的给我留着!”
没法子,最次的都要十几两,他娘的最好的得多少钱,他都不敢想象。
掌柜的却是贪图那几两银子,眼珠子一转便说道:“小齐,不如你买几块原石回去,保不齐能开出好玉!”
“都有玉?掌柜的,这要是开不出我岂不是亏大了?”齐金乌挠挠头,倒是看到角落堆着的原石了。
掌柜的笑道:“这可就是看运气的事情了,但我瞧你小子运气不错,没准儿一刀切下去你小子就发达了!”
“买了!”
齐金乌将四两银子在桌上一拍,又在掌心吐了口口水,搓了搓手便去挑原石了,一边问道:“掌柜的,我能挑几块?”
“十块,可着大的拿,不然再说我坑骗你。”掌柜的将银子收进自己袖中了,那些原石都是挑剩下的,都是要扔的,所以这钱不用归店里。
齐金乌便可着大的原石选,身边手持烟杆子的女子路过,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