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仅仅是说了短短几个字,老妇却好似难以承受,虚弱的身躯立时剧烈咳嗦起来,一口带血的浓痰吐了出来。
又连续喘了好几口粗气儿,老妇这才略略恢复了些。
“您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为这个家操心,难道是想把自己累死才甘心吗?!”一进门,见老妇手里还做着针线活儿,乐天依立时恼怒起来,“那个人渣,不值得您这么为他付出。你为这个家,已经付出的更多了,妈!”
乐天依上前,一把将老妇手里的针线活儿夺了过来,直接扔在地上,还俏脸愤怒的朝着针线活儿踩了几脚。
顾北从来没见过乐天依如此发脾气过,从来没见她如此愤怒过激过。
不由得,顾北对乐天依更加心疼起来。
“天依天依,别,别,那是隔壁你王婶子给我找的针线活儿,客人明天要来取衣服了。妈今天就算熬夜加班,也得把活儿赶出来!”见乐天依如此过激,老妇急急出声。
“命都快没了,您怎么就不能让自己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清闲一下呢,妈……”乐天依一边说,一边哽咽着,两行晶莹的泪水滑落脸颊,眼眸之中却有一股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怜悯。
听到乐天依的话,老妇明显神情一怔,继而好似想到了什么,常常叹息一声:“唉……肯定是你父亲又撒谎,把你诓回来的。”
这声叹息,带着无尽的无奈,和无尽的悲哀。
“他不是我父亲,我父亲十三年前就已经病逝了。那个男人是人渣,人渣啊,不配我喊他一声父亲!”一提到那个男人,乐天依情绪更加激动,臻首胡乱摇动,扎的丸子头,长发都摇的散乱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谈话声和哈哈大笑声,好几个脚步声逐渐靠近石屋。
一听石屋外面的谈话声,老妇脸色再次一变,露出惊恐神色,立时抓着乐天依的小手,嚎啕哭出声来:“天依,妈,妈……对不起你呀……天依~~~”
“妈,妈,你怎么了?”乐天依心里一慌。
直到外面那几个男人进来,乐天依和顾北才明白:老妇口中所说的对不起天依,是什么含义。
“咦,不孝女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明天这个时候才能到家呢!看来,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妈子,在你心里的地位还是蛮重要的嘛!”一个衣装不整、胡须邋遢、五十多岁的男子,领着几个男人进屋,一见到乐天依,立时惊喜出声。
这男子身边站着一个大腹便便、官家十足的肥胖男子,肥胖男子身边,一个嘴歪眼斜、痴傻模样的青年,拄着拐杖,腿有点坡,一脸傻笑的看着乐天依,嘴里憨呵呵的叫着“媳妇,媳妇,媳妇……”哈喇子都流了两三尺长。
这三人身后跟着两个村民朴实打扮的汉子,一个提着两篮子鸡蛋,一个扛着半只羊。
“天依呐,你也老大不小了,整天吃家里喝家里的,也没为这个家操一点心。如今,女大当嫁,父亲就给你说了一门亲事。”邋遢男子指了指那个傻啦吧唧的拄拐青年,笑呵呵的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