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月的语气格外柔和,方天慕不由得停下来,回身冷盯了她几眼。
杜小月接着说道:“我也是暗盟的人。”
有些人吃惊的抬起头来,他们的嘴唇就要张开,目光中溢出些惊喜,但那些修行过的男人们悄悄对他们摇了摇头,人们再次泄了气,知道了这个女孩在欺骗他们,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虚伪和肮脏。
杜小月叹了口气,说道:“我真的是暗盟的人,我...曾为奴隶,在地下苟活了很久。”本来找回尊严的杜小月应当避免再次提及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可她如今在这群人面前,却毫无“尊贵”可言,她甚至走上前去,抓住了一个小丫头的手,对其怜惜而温柔说道:“我会让你们相信的。”
她竟然跪了下去,成为海上帝王的杜小月跪在了那丫头面前,无声的磕了下去。
方天慕皱了下眉头,搞不懂这家伙在做什么,默默地站在其背后,警惕着这群怪人的一举一动。
杜小月身前的丫头几乎惊喜般喊了出来,她叫道:“你真的是啊!”
人群里发出了一阵解脱般的呼气声,有人上前扶起了杜小月,问道:“你是那个地方的?”
“东平平那边入得,刚入完就..”杜小月低了低头,声音略微颤抖道:“就被抓住,埋进了地下。”
人群里的某位修行者走过来,疑虑地说道:“可是你的气息...很...”他想说那太强了,可最终没敢说出口。
杜小月说道:“我遇到了大机缘,让我从一个凡人蜕变为强者的机缘。”
“那他...”人们又看向了方天慕,却再次被那寒如冰雪的目光逼得低下了头颅。
方天慕平冷地盯着杜小月,大概是问她在搞什么名堂。
杜小月迟疑了一阵后,先对这群人说道:“他是我的朋友。”接着对方天慕说道:“这就是我曾经无法向你们透露的组织——暗盟,所有的成员,包括其中多为首领,都曾经是奴隶,大家来自各地,有些被杀光了家人,从家乡被抓来此处饱受折磨,大家对奴隶制深恶痛疾,想要团结起来将其推翻,可我们的力量实在太弱了,只能躲在海域的每一个角落,努力救助那些还处在苦难之中的可怜人,为了活下去,暗盟的人们只能在阴影中活动,柔弱的我们,每时每刻都在祈祷下一息时间不要碰到一个可怕的强者,因为强者欺辱我们,不需要理由。”
这群可怜人们一个个露出了悲痛之色,其中一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似乎早已在崩溃的边缘忍耐了许久,此刻她哭道:“我们是从对面陆地逃过来的,我有五个孩子,逃难的路上两个女儿都被抢走又做了奴隶,那些男人都是畜生,他们就那么在我面前掳走了我的女儿,我的两个儿子也都被杀了,我和最后的小儿子相依为命,逃到了此处,可不久前,我们...我们遇到了一个魔鬼,我那最后的孩子,也被他杀了。”
其他人其实也忍耐了许久,经老妇人这般言语,他们也纷纷互相开始痛诉,一个丫头已经先后做过七八个畜生的奴隶了,她甚至已经生过多个孩子,却都被扔弃了,她那么年轻,始终没有放弃希望,像杜小月一般拼命地抓住所有机会逃离苦海,她天生的俊美,被人见到,往往立即就会被抓走,因此,她最终划开了自己的面颊。
一个中年男人,原本是一座小城的人家,日子虽不富裕,却也美满,那些所谓的强者一来,的确没有留下过任何理由,就玷污了他的家人,并将他们全家变成了奴隶,且家人之间天隔一方,多年之后,当他再次见到妻女之时,被她们那凄惨的模样折磨地几度痛死。然而最终家人也未能团聚,他的妻女又换了个主子,也在多年的奴隶生涯中彻底麻木和认命,她们甚至已经将那男人遗忘,甘心地去做侍奉下一个主人的畜生去了。而从此之后,男人再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她们可能被主人用的腻了,随便杀了,丢了,或者卖给了些卑微的小角色,让她们继续发挥自己那残留的一点作用罢了。男人发过毒誓,在推翻奴隶制的路上,要留下他所有的血命,哪怕至死见不到弱者的光明,也不会放弃挣扎和反抗。
可怜的人们止不住的诉说着命运对自己的不公,而奴隶制,不过是强者肮脏欲望的手段,也更多的是对弱者,尤其是对女人的一种“摆在台面上,毫不遮拦”的恶行,此制度不除,世界里所有的和平美好之言,都像是丑陋的玩笑。
“大伙....”杜小月强忍着泪水,对这些话语,旁人或许感触不至如此之深,可她却是亲身经历过这种滋味,任何人,只要做过了一次奴隶,噩梦就再也离不开了。“大伙放心,我还是暗盟的人,我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会和大伙一起夺回我们的光明。”
“喂!”一道声音从远处响起,那声音又喊道:“小子!”
方天慕并没有表现出何种神情,他似乎对此早有预料,杜小月往那边一瞧,木子云正神采奕奕地踏着步子,飘着走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