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你这个阶级的人是不会懂的……啊,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安德鲁摆摆手:“没关系。周公子说得有道理,我的确和你不同。我出身很低,父亲母亲都是锅炉工。周公子知道亚美利加的锅炉工是做什么的吗?”
但不等周立煌回答,安德鲁就继续说:“就是烧炼人炉的。你知道亚美利加虽然也有许许多多的人类生活着,可亚美利加的人无论出生还是死亡,都不是能由自己决定的。有些孩子是计划外出生的,就烧掉。有些生出来有生理缺陷,烧掉。有些底层的工人、甚至上一层的工程师重病了、残疾了,也烧掉。等人上了年纪没法儿劳动了怎么办?当然还是烧掉啊。”
“我的父亲母亲那种人本来不可能有生育权的,可他们不但生下了我,还将我藏起来抚养到八岁。周公子能想象这其中的难度吗?不亚于叫一个被通缉的妖族在北山宗道局的办公大楼里藏上八年。”
周立煌想了一会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但没想明白。就只好严肃地点点头:“我能理解一点。”
安德鲁笑笑:“所以周公子刚才说的那些事情,我懂。我这样的人在亚美利加,随时都可能被抓住,死掉。但后来我有了机会,来亚细亚做间谍。我当时觉得自己被拯救了,没有犹豫就跑了过来。”
“周公子是想说如果你自己陷入死地,也会死心塌地地为我们做事。可仅是你杀死了郁如琢这件事儿还不能保证这一点——郁培炎的事情很快就会暴露,说不好你还会成为大英雄呢。真想要……按你们的话说,纳一份投名状,你得先为我们做另一件事。”
周立煌在心里长舒一口气,为自己的急智而得意。倒又开了小差想起李清焰来——那个家伙要是在这儿,应对的不可能比我还好吧?!
于是做出光棍儿相:“你说!”
安德鲁略凑近他一些,忽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周公子觉得自己在北山的知名度怎么样?”
“……还好吧。”
“周公子谦虚了。”安德鲁笑起来,“该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之前周公子想去城防军系统,你父亲可为你造了不少声势。但凡对修行了解一点的人,都清楚你是北山乃至亚细亚最年轻的五级嘛。你这张脸,不少人认得出来。那么我们这么办。”
……
大雪短暂地停了一上午,天因此变得更冷。严肃生裹紧大衣走过街道,在一栋粉色三层楼前停下左右看了看,钻进楼道里,敲开103室的门。
吕不休将他让进门,又坐回到门边的一张不锈钢折叠椅上,拿起摊开的一摞扑克。
严肃生看了他一眼,将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提起暖壶为自己倒了杯热水,捧着杯子坐到窗边的长椅上往外看。屋子只有两人,沉默持续了一会儿。而后严肃生开口,像自言自语:“听说了没?这几天外面的人都说,咱们这些当时待在北山的,都被辐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