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对身边若有所思的吴同善道:“走罢。”
吴同善笑嘻嘻的说:“宁大人可喜欢这丫头,不过可惜的是她是个流放之人,而且已是他人之妇。”
封凰声音虽温和却还是带着疏远,“我倒是没有你想的那样的多,这佳人自然是人人喜爱的不是吗?”
夕阳将虞折烟的身影拉的很长,这里山高水远的,离着她的茅草屋不过两座山远,可她却要走上一个时辰。
手里的金子被她攥的有些发烫了,她却是满心的欢喜,几乎是连蹦带跳的往家里赶,连嚼在嘴里的酸枣也觉得甜了。
然而就在经过一座山的时候,她隐约间听见了小兽的叫声,听着声音倒像是老虎的声音。
这让虞折烟顿时毛骨悚然,时常听说这山中的有老虎吃人,连顾玠也杀了一只猛虎,可她一直连根虎毛都没瞧见过。
如今就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这瘦小的身子,老虎吃了只怕搜嫌硌牙。
她毛骨悚然的东张西望着,却发现那声音竟是从草后传来的,不过声音不大,好像十分的痛苦。
虞折烟壮着胆子将草丛拨开,却见竟是猎人的捕兽器里夹着一直小老虎,它的前腿已经鲜血淋淋了,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她不想多管闲事,可那老虎可怜楚楚的小眼睛往她的身上一瞧,她的心便没有了主见。
若是待会猎人来了,它定然是被拿去剥皮了。
最终,虞折烟还是将那老虎给装到身后的背篓里,背回到了家里。
她将当初养兔子的笼子给找了出来,又将幼虎给放了进去,用布条将它的伤口给绑好。又将缸里存放着鱼剁成了块,喂给了它。
这小家伙竟是饿了,吃掉了整整三条鱼才舔着嘴巴,安安静静的睡觉了。
晚上的时候顾玠回来了,见虞折烟满脸的欢喜,倒像是捡到金子一般,不由得道:“昨日还见你愁眉不展的,怎么今日就这般的欢喜。”
虞折烟正端着锅里的饭菜,然后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金子来,满脸欢喜的道:“冬琅,瞧瞧这是什么?”
冬琅接了过来,只瞧了一眼便皱眉道:“这样多的金子,你从何处的来的。”
“碰到了傻子。”虞折烟笑的得意,“我卖个他了两条鱼,便给了这些金子,想来是老天爷见我了可怜,竟天降横财给我。”
顾玠将金子给翻了过来,却见底下的印记,“这是官银,你究竟卖给谁了?”
虞折烟回想着,摇了摇头道:“那吴同善叫他什么宁大人,又是那样恭恭敬敬的态度,显然官位是不低的,不过却是个傻子。”
顾玠却只觉得这件事不是那样的简单,可虞折烟早就摆好了饭菜,他这才将金子放好,正要往饭桌前走,却皱着眉头看了看缸里的鱼。
“养在里的鱼你都拿去卖了吗?为什么碗里的铜板一个也没有多?”他不过是漫不经心的一问,虞折烟却满脸心虚的咬了咬嘴唇。
他从来不过问家里的这些钱的,没想到竟然问了起来,这让虞折烟有些奇怪。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餐桌前,端着米饭已经吃了起来,明明灭灭的烛火照在他的脸上,竟让他显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虞折烟试探的问,“冬琅,要是捡到一只幼小的老虎怎么办?”
顾玠抬头瞧了她一眼,清俊的脸上带着莫名,“毛皮的成色可好,要是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值些银两。”
她紧紧的咬着筷子,然后道:“家里要是养一只——”
顾玠吃完嘴里的饭菜,皱眉道:“连自己都养活不起了,还有心思去喂养一只老虎,莫不是疯了,你不会——”
虞折烟忙紧张的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也没有。”
顾玠错以为虞折烟的胆子小,看到老虎都能吓没了半条命,怎么会捡回来自己养着,也就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冬琅躺倒床榻上的时候,却见虞折烟正手里拿着那金子掂量着,不由得皱眉道:“瞧你那样子,倒像是贪财鬼一般。”
虞折烟听出了他嘴里的嘲讽之意,悻悻的将金子放在枕下,又生怕丢了一般,十分的慎重。
冬琅歪着脑袋瞧着他,忽而笑了笑,“放在那里做什么,也不怕明天醒来,脖子歪了。”
虞折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只躺在枕头上,不肯再理会他的嘲弄。
顾玠这才吹灭了一旁的蜡烛,又将虞折烟搂在怀里,正要睡去,却隐约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细细碎碎的声音。
所有的睡意顿时全消,他摇了摇身边的虞折烟,然后道:“院子里有动静,你在屋子里等着,我出去瞧瞧。”
虞折烟知道定是那捡回来的小老虎闹了起来,只拉住他的胳膊,“许是野兔子,还是早些歇息罢,何苦理会那些。”
冬琅却已经披衣而起,然后满脸警觉的道:“你的兔子不是早就拿走卖了吗,我瞧着倒像是老虎的声音,你在屋子里等着。”
她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他推门离开,手里还提着家里生锈的菜刀。
虞折烟生怕他杀了自己的老虎,赶紧拿着火折子将蜡烛给点上,谁知脚刚踩在地上,竟瞧见地上
有一双玛瑙珠子似的眼睛瞧着她。
她吓得手里的蜡烛险些跌出去,待看清楚的才又惊又喜,原来这小老虎竟顺着门缝给进来了,顾玠出去的时候竟没瞧见它。
虞折烟吓得忙吹灭烛火,然后将那幼虎藏在被窝里,自己又躺回到了床榻上。
那虎崽子在她的背后倒也安静了下来,一直也不动,兴许是睡着了。
在外面巡视的顾玠也回来了,薄削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似乎十分的不悦。
“明明听见有动静的,怎么没找到。”他皱着眉头,回到了床榻上躺好,借着月光,隐隐的瞧见她的脸颊上满是细汗。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吓到了?”他迫近她,强烈的男子气息随即笼罩而来,“明天晚上我在家里设下几个陷阱,若是那些猛兽来了,也不会伤到你的。”
虞折烟慢慢的点了点头,“恩,快睡罢。”
顾玠这才躺会到了床榻上,却见她呼吸急促,生怕她吓到了,便转身将她搂在了怀里。
就在他的手搂住她的腰的那一刹那,他的脸色顿时大变,一下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一股凉风钻了进来,虞折烟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忙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错愕和不可置信,然后道:“你怎么长尾巴了?”
虞折烟这才知道坏了事,只怕他摸到老虎的尾巴了,不由得开始打马虎眼,“你这说的是什么浑话,难道我还成了狐狸精了不成。”
顾玠哪里肯作罢,只将那蜡烛用火折子再次点燃,“我明明摸到的,难道还错了不成,你站起身来我瞧瞧。”
虞折烟见状连被子也一起抱了起来,那老虎被裹在被子里,虽有些乱动,却还是被虞折烟给压制住了。
他将床上床下都给翻找了一遍,果然什么也没有,便也觉得自己刚才自己摸错了东西,便叫虞折烟将被子铺好,两个人接着睡觉。
不过是半柱香的工夫,虞折烟心里跟下了几遍油锅一般煎熬。
经过这样闹了,顾玠已经困得说了过去,直到身边传来了顾玠沉稳的呼吸声,她这才深深的舒了口气。
那小老虎在她的手边也睡着了,好像一只猫儿一样紧紧的靠着她,虞折烟摸着它有些扎手的毛,竟也渐渐的睡了过去。
顾玠正睡着,只感觉有东西在亲着自己的脸,伴随着清浅的呼吸声,他只以为是虞折烟。
“别闹了。”顾玠闭着眼睛轻轻的叹道,“我累得很,不过你倒是头次这样的主动,现在倒像是被狐狸精给上身了。”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了不对,一双眼睛猛地睁开。
那东西竟舔了舔自己的脸,那带着尖刺的舌头,哪里又是人的。
顾玠一下子惊醒,右手却猛地将那东西给拎了起来,然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伴随着惨烈的叫声,顾玠坐起身来,竟瞧见一只幼小的老虎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似乎摔得很疼。
虞折烟也被吵醒了,而一睁眼便瞧见那小老虎子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不由得从顾玠身上踩过去,只奔着地上,将那老虎捡起来,死死的搂住怀里。
此时的顾玠都明白了过来,知道这东西是虞折烟养的,没想到她竟然这样的欺骗他,不由得火冒三丈,直奔着那生锈了的菜刀而去。
虞折烟正检查者小老虎的伤口,却见布条上满是鲜血,想来是顾玠将它的伤口又摔开了,不由得满脸的心疼。
“让我宰了这畜生。”顾玠拎着菜刀慢慢的走了过来,声音里满是阴冷。
“不行。”虞折烟将它死死的搂在了怀里,你若敢伤害它,就先砍死我。
“你可知道这畜生的毛皮值多少钱,还不快放手。”她明明是最喜欢钱的,怎么这会子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