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
虞折烟正在家里正织着布,却见外面传来阵阵的脚步声,待她隔着窗户纸一瞧,竟还是昨天那几个妇人。
难得是的那巧娘也来了,显然是她将她们一并领来的。
那几个妇人进了屋子,便急着道:“小娘子今日可还有旁的故事说与我们听,我们今日可带着些粮食的,若你讲的好了,我们便给你。”
虞折烟见状忙扔下手里的活计,这才道:“粮食倒不必了,几位姐姐妹妹的瞧瞧我家破旧成什么样子了,不如将我家里收拾收拾,或者给几件家里的器皿也成。”
虞折烟向来巧舌如簧,不过是编故事给这几个村妇,哪里不说的绘声绘色。
因为昨日不曾从冬琅口中打听到什么,便编纂了花如纱这个青楼女子与冬琅肝肠寸断的故事说与这些人。
一个是公府少爷,一个是青楼女子,两个人一见钟情,却无奈不被世俗所应允,终究是生死离别,那花如纱香消玉殒,与他天人永隔。
当初因为那花如纱与虞折烟容貌有几分的相似,冬琅也是极尽宠爱的,那分缱绻悱恻的事情虞折烟也是听说过几件的。
原本是动人心魄的故事,让虞折烟绘声绘色的胡编乱造了一通,几个妇人听得是痛哭流涕,连巧娘那样敦厚老实的人也拿着袖子抹着眼泪。
这一说便到了晚上掌灯的时候,虞折烟还没有讲完,顾玠便回来了。
虞折烟听到门外有动静,也不敢再胡言乱语下去,只打开房门让冬琅进来。
他一进来反倒愣住了,却见自家破旧的饭桌前坐着几个妇人,一双双的眼睛含着泪的盯着他。
昏昏沉沉的烛光照在他们一张张的脸上,十分的怪异。
虞折烟在唇边比了比,示意她们不要多嘴多舌的。她们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走的时候目光还皆落在顾玠的身上,瞧了又瞧。
待虞折烟将锅里的饭菜端出来,顾玠却满脸审度的盯着她,“刚才那些女人是怎么回事?”
她唇角勾笑,指了指屋子,“她们是来帮我收拾屋子里的,你瞧瞧是不是好些了。”
冬琅细细的一瞧,却见窗纸换了新的,多了几件简单的家具,连房梁上的灰尘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他满脸狐疑的盯着她瞧,“你到底使了什么阴谋诡计,她们又为什么眼睛都哭肿了?”
虞折烟忙岔开话题,只道:“今日她们送我了旧的鱼钩和弓箭,你告诉我如何打猎,以后我保证让你吃上大鱼大肉。”
顾玠的吃了一口米饭,见她笑得快活,只道:“看来你很喜欢这里是吗?”
虞折烟重重的点了点头,浑然没有察觉到顾玠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这里虽是荒凉之地,这里的女人也十分的聒噪,可还是极有趣的,我宁愿留在这里一辈子。”
冬琅直直的瞧着她,眼底却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和坚定,“折烟,自小我父亲便告诉我,顾家人的身体里流淌着最倨傲和尊贵的血液,若低贱的活着,不如以最尊贵的方式去死。”
“原来你从未放弃过对权势的追逐。”虞折烟静静的瞧着他,“咱们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过一生不成吗?”
他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吃着饭菜。
今日那巧娘给了她一条新鲜的鱼,她炖的十分的美味。可她吃起来却如鲠在喉,半点滋味也没有了。
待她将残羹冷炙收拾好,回来的时候却见冬琅已经在床榻上睡熟了。
她见他还穿着衣衫,便伸手将他的外袍给脱了下来,谁知刚解开一个盘扣,顿时失声痛哭起来。
只见他的身上满是青紫的痕迹,隔着领口一瞧,竟没有一处是好的。
她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冬琅,我真是糊涂。”
如今太后当政,天下黎民百姓皆是苦不堪言,耗光了国库,便来搜刮民脂民膏,一时间天下的百姓有苦不敢言。
虽有南璟王爱民如子,可也挡不住太后的暴政,但凡对朝堂有不满的人,皆被发落。
而与云霈昌一起流放到岭南的人中,竟有千人只多。
不过是在狱中呆了数月,他整个人已经骨瘦如柴,没有什么人样了。
他被关在囚车里,城中的百姓拿着菜叶子活着鸡蛋不断的砸在他的身上,可他麻木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波动。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慢慢的挡住了他们这些人,竟是温静娴,她穿着淡绿色的衣裙,还是那样的娇媚如出,恍如他当时一见倾心,再也不忘。
她的丫鬟给那衙役了几两银子,很快车队便停了下来,温静娴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慢慢的走到了他的囚车前。
云霈昌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的波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告我的状,我可是你的夫君呵,我那样的爱你。”
“夫君?”温静娴满脸的厌恶,“你杀了我最爱的人,还恬不知耻的说爱我真是让人恶心,我告诉你这一生我从未爱过你半分。”
云霈昌眼底最后一丝的光华好像也被带走了,只听那温静娴接着道:“其实那图真的是我偷走的,那日只要你让顾玠将我捉走,定能找到。因为那东西一直在我的身上,那日还未来得及销毁。”
一滴泪顺着云霈昌的眼角滑落,而囚车也渐渐的走了起来。
然而还未出城,便瞧见士兵将他们的马车往一边赶,只让出一个道路来。
隐约中,有人在喊着,“嫁入匈奴的五公主回京了,所有的人都一并让路。”
很快云霈昌看着华丽的马车从他的身边经过,隔着纱幔隐隐的瞧见那张熟悉的脸。这个女人曾经是要嫁给他的,不过被他给退婚了。
只是再见,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虞折烟和冬琅第二日是被人吵醒的,两个人正睡着觉,原本就破旧的房门便被推开了。
外面的天色还一片漆黑,屋内也是黑咕隆咚的样子。
顾玠一下子坐了起来,警觉的问道:“是谁?”
很快那几个妇人便拎着灯笼进来了,原本黑乎乎的屋子也被照的明亮。
顾玠的衣袍被虞折烟给脱去了,露出了结实浑厚的胸膛,谁知那几个妇人不但不害臊,反倒明目张胆的瞧了起来。
虞折烟揉搓着迷蒙的眼睛,有些没好气的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早便来我家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叫小环的女人呵呵一笑,“这会子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你们还睡着,我家的那位早就上山砍柴去了,看着这时辰,你家男人也该上工了。”
顾玠自来是厌恶那些聒噪的女人的,当初在承国公府里更是对那些爱搬弄是非的老婆子们恨之入骨,如今这几位妇人更是厉害。
虞折烟忙将枕边叠好的衣衫给顾玠,见他脸色阴沉,不由得面露讨好道:“昨晚锅里还剩着几个鸡蛋,你一会子拿着吃。”
顾玠见时辰也不早了,也没跟她再多计较,穿好衣衫便要走。
而其中一个女人再也忍不住了,忍不住叹道:“有情人不能眷属,真是好生可怜,以后妹夫要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们。”
顾玠被她的话弄得有些莫名,看来他真的该要让虞折烟跟这些妇人离得远远地,免得自己的娘子也弄得疯疯癫癫的。
待顾玠走后,那几个人又围了上来,已经迫不及待的道:“昨天还没讲完呢,我们可都惦记了整晚,还不快讲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