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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样的混账话,顾玠虽不知晓事情的缘由,竟也明白了几分,待他勃然大怒的想要下了马车,虞折烟却一下子扯住了他的胳膊。
“算了。”虞折烟眼底满是懊悔,若非她今日撞见,错以为遇见了贼人,也不会惹出这样多的是非来。
那小厮们自是认识承国公府的轿子的,见他说了这样不要命话,吓得顿时魂飞魄散,捡起布条便要塞住他的嘴。
然而还未来得及塞上,那人又破口大骂了起来,“姓云的,不要以为自己家里有了个诰命夫人就比天王老子还大,谁不知晓她是个什么货色,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罢了,当初还在教坊里——”
他的嘴里被塞上了布条,那些小厮们生怕他再喊出来,又塞了几把土往他的嘴里,顿时他呜呜的叫着,再骂不出一句话了。
只是他的话刚才句句直戳着虞折烟的心窝,这一切都是她无法祛除的烙印。她心性坦率,从不理会那些风言风语,可今日听到人当着她的面骂出来的话,还是觉得刺耳。
顾玠听了这样的话还了得,一把甩开虞折烟的手,怒道:“如今还留着这畜生做什么,等我下去宰了他。”
然而顾玠尚未下去,府里的小厮便急忙跑了过来,吓得满脸的大汗,“将军和夫人恕罪,这人原本是要拉到城外悄悄的处置了的,将军尽管放心,一会定要他生不如死。”
听到这话虞折烟不由得脸色一变,她明明听到表哥说要放过这个男人的,却在背后用了这样的手段。
云霈昌是个纯良温和的读书人,没想到竟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她不由得觉得自己的表哥变了一个人一般。
听到这话,顾玠冷笑着坐回到了虞折烟的身边,既然那恶种一会便死了,又何必劳烦他自己动手呢?
虞折烟心下不忍,刚想要说什么,却被顾玠察觉到了,有些不悦的道:“这混账这样的骂你,你难道还要饶恕他不成,越来越不像你的性子。”
说话间顾玠对抬轿子的小厮道:“还不快走,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还嫌他没骂够,留在这里等着听不成。”
虞折烟只能坐在轿子中远去,顺着帘子隐隐的瞧见小厮们将那男人扔上了马车,直奔着城外去了。
顾玠却一下子将轿帘给扯了下来,不想让她在继续的瞧下去。不过是两条街的距离,很快就到了承国公府的大门前。
两个人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子时了,宝潇儿见两个人一起回来,忙笑道:“奴婢便说,少爷和夫人就是冤家,好的时候只恨不得黏在一起,若恼起来只恨不得吵个天翻地覆的。见不着了又想着,见着了又恼着。”
虞折烟听见她这样说,虽是玩笑话,却也是句句在理,不由得羞红了脸颊。
冬琅见她这样一副模样,忙将她护在身后,对宝潇儿道:“你这小蹄子,竟拿着主子打趣起来,我这就将管家叫来,只给你打发出去,许给人家去。”
宝潇儿忙笑了起来,可眼底却带着苦涩,“奴婢不敢了。”
躲在顾玠背后的虞折烟却敏感的察觉到了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想来宝潇儿自小便侍奉顾玠,那承国公夫人也将她当成顾玠房里的人了。
如今顾玠根本无心纳妾,这岂不是要白白耽误了她的一生。
虞折烟一肚子的烦心事,只待丫鬟们侍奉好她沐浴更衣,这才往屋子里走去,却见顾玠正在歪在软榻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已换好了寝衣,锦织的绫罗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些凉。
虞折烟满头的青丝还未干,不理会是不是还滴滴答答的淌着水,只慢慢的走过去,将榻上的锦被给他盖好。
她还未盖好,顾玠就睁开了眼睛,细长的眼睛里满是狭促。想来他根本没有睡着,只是故意拿她逗乐。
虞折烟见到自己被这样的戏耍,顿时有些气恼,还未来得及气恼,却一下子被他扯到床榻上来,随即他的身躯覆盖上来。
虞折烟湿漉漉的头发被压在身后,十分的难受。
冬琅却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戴在她的手腕上,她低头一瞧,竟是枷楠沉香做成的手串。
“这东西前几日便做好了,只不曾给你。我已命人去寺庙里开过光了,定能保佑你平平安安的。”他温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将她紧紧的攥住。
这迦南沉香木只有皇亲贵胄才能用得上,不知顾玠是从何处的来的,但想着府里珍宝奇玩无数,这也算不得什么了。
他见她喜欢,也自是高兴,只一翻身,往锦榻的里面倒去。
虞折烟只瞧了一会,刚想询问他是如何的来的,却见身边的冬琅呼吸沉重,不知何时竟睡过去了。他的手还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便是睡着了也没舍得放开。
虞折烟还以为他在诓骗她,便推了推他的肩膀,又喊了几遍他的名字,见一直没有声响,竟是真的睡过去了。
却见他薄削的嘴唇上犹带着笑意,眉间的那道皱痕了微微的舒展开来。
她的发湿漉漉的有些难受,却还是渐渐的睡去了。
没想到她一睡便到了晌午才醒来,却见身边空无一人,竟不知他是何时离开的。她将丫鬟们叫起来侍奉她梳洗,却见宝潇儿急匆匆的进来。
“夫人,您可醒了,那云少夫人过来了,又生怕打扰到你,便一直在偏房等着。”
一听到是她,虞折烟倒也愣住了,只得叫丫鬟们尽快替自己梳妆打扮,才将那温静娴给叫了进来。
昨日虞折烟不过匆匆忙忙的瞧了一眼,今日仔细一看竟越发的觉得美,有这江南女子的温婉,那气度竟有几分像她的姐姐虞折霜。
虞折烟的辈分虽比她小,可她毕竟是朝廷命妇,她自然是要向她请安的。
不待她请完,虞折烟忙将她搀扶起来,忙道:“一直不曾细问,竟不知表嫂芳龄几何?”
温静娴微微笑道:“我已询问过母亲,您比我虚长两岁。”
见她这样的温婉得体,虞折烟也不由得喜欢,只拉着她的袖子,笑道:“也只有表嫂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好名好姓,果然是人如其名的。”
温静娴也笑了笑,只说道:“素来听闻这承国公府极美极大,今日只想瞧瞧。”
虞折烟也原本想有些交心的话想跟她说,在屋子里说总是不方便的,便带着她往府内兜兜转转的走着。
虞折烟也没有让人陪着,只带了宝潇儿一个丫头,而温静娴的贴身婢女芳儿也跟着,四个人只在府邸里转着。
温静娴最喜欢的便是长廊上那些金笼里的鸟儿,那双水眸里也渐渐的露出兴奋来。
快走到一个八角亭的时候,虞折烟笑道:“表嫂喜欢哪只,便只管拿走,反正这些东西留在府里也无人赏玩。”
温静娴慢慢的摇了摇头,“这些鸟儿都是极珍贵,千金难求的东西,我实在不敢收着。”
“这倒无妨,你与表哥新婚之喜,原是要送些东西的,那些珠宝首饰的实在俗气的很,这些鸟儿你要是都喜欢,待会让下人全送到表哥府上去便成。”
温静娴还未说还,却听她身后的芳儿喊了句,“小姐,您头上的发簪怎么少了一支。”
她这才往自己的发髻上去摸,脸上随即露出着急的神色来,“怎么偏生丢的是相公送的那支。”
听到这话,虞折烟忙安慰道:“承国公府虽大,只叫人顺着来的路找便是了。”
宝潇儿见状忙道:“奴婢这就回去寻,府里的人多手杂,莫被人给捡了去。”
虞折烟正要让她去寻,那温静娴却轻笑道:“还是让芳儿去寻罢,只怕姑娘不认识那簪子。”
她发髻上却是簪了几个簪子,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她和宝潇儿自然没瞧见是什么样的,又瞧着她身边叫芳儿的丫头很是机灵,便让那丫头去寻了。
转眼间那丫头便走的无影无踪,虞折烟这才将目光给收了回来,只道:“咱们去亭子里歇一会子罢,等着那丫头回来报信。”
三个人这才往亭子里走去,宝潇儿办事妥帖,早就备下了两个软垫子,只放在石凳上,让两个人坐下。
虞折烟瞧了一眼宝潇儿,指了指远处的白梅,“瞧着那些花开的极好,你过去摘一些好的。”
宝潇儿领命下去了,亭中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昨日,那男人——”毕竟是难以启齿的事情,虞折烟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温静娴却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波澜,“我与他曾有过婚约,不过太后赐婚,这份亲事便被退了。我成亲那日他不过是来跟我辞别的,说要去潮州经商,不再回京了。”
虞折烟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只是温静娴还不知晓,那个男人早已命丧于她的洞房花烛夜。
“那你与他可还有情分?”虞折烟艰涩的开口问。
温静娴轻声道:“我是一个女子,自然是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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