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挑,却是一个灿烂的笑容。
“顾将军只会自以为是,竟在圣上面前进言让我监斩。”封凰的眼底满是冷意。
“我还以为世子喜欢呢。”顾玠大大咧咧的坐在他的身边,他手下顿时端了碗烈酒过来。
他接过,一口饮下,然后道:“时辰快到了,世子殿下快行刑罢。”
封凰的眼底露出了一丝的复杂,却见云霈昌慢慢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后的小厮手里还拿着篮子。
他慢慢走已经被人从囚车上拽下来的虞尚书,将他嘴里肮脏不堪的布条给拿了下来。
“我要杀了那个孽种,连老子都能出卖。”便是如此嘈杂的菜市口,却依旧能听清楚他撕心裂肺的诅咒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云霈昌手里的酒菜已经全掉在了地上,他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男人,“我相信表妹不是那样的人。”
然而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虞尚书已经被刽子手扯着伤了断头台。
云霈昌何曾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只得扭过头去,用手死死的捂住了耳朵。
他眼睛里都是人们叫好的声音,好像是一场杂耍,人们都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人渐渐的散去了,他这才扭过头,顿面无人色。
只见地上的尸首分家,滚在地上,血流成河。只有几个侍卫满脸厌恶的收拾着。
顾玠和封凰已经走了,两个人领着浩浩汤汤的人去圣上面前复命了。
那剩下的侍卫见他过来,忙跪下参拜。
云霈昌脸色苍白,“我已经备好了棺椁,这就命人将他们的尸首装上,去城外安葬。那虞大人的尸身先挑出来,我要厚葬。”
谁知为首的侍卫却脸色变了变,为难的说,“虞大人的头颅已经被顾将军给拿走了。”
云霈昌脸色一变,“他拿去了哪里?”
“我们哪里敢问将军的事情。”那侍卫满脸的为难,“要不您亲自去问问。”
待封凰和顾玠在宫里复完命,他们两个从宫中并肩而出,封凰走在前面,脸上凝着一层寒霜。
然而两个人刚走出宫门的甬道,一个满脸大汗的人却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是你?”封凰的眼底满是倦意,“进要是因为送信的事情——”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便看见他已经只奔着顾玠而去。
“我姑父的头去哪里了?说——”云霈昌急的是满头大汗,只恨不得将眼前这个阴鸷的男人一剑刺死。
原本走在前面的封凰顿时脸色一变,一下子走了上来,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怒气,“你究竟做了什么?”
顾玠觉好不理会两个人的勃然大怒,十分轻松的说,“我自有用处。”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却见一把锋利的剑猛地刺了过来,入宫进谏是不许带刀的,原来是封凰拔了宫门侍卫的刀。
顾玠猛地一躲,对躲过了过去,了锋利的刀刃还是割下了他头上的疑虑黑发,伴随着黑发落地地上,他的眼神更加的阴鸷。
封凰见一刺未成,便随即有转手向着他的喉咙而来,每一次那锋利的刀刃过来,都带着致命的寒意。
顾玠伸手不错,可封凰也时有本事的。
云霈昌见事情闹大了,两个人竟然在宫门前面大打出手,若是皇上知晓,又不知要惹出多少的是非来。
“你们还不住手。”云霈昌急忙大喊起来,可两个人哪里肯听他的。
顾玠见自己落於下风,便伸手拔出了前来阻拦的侍卫身上的剑。只用一顿刀剑的的声音,两个人也不知失败谁胜。
云霈昌再也忍不住,猛地挡在了他们的中间,“你们是想惊动皇上吗?”
顾玠手里的剑离着云霈昌的身体只有半指远,“你想知道那头去了哪里了吗?那本将军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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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折烟眼睛彻底好了,只是左眼上有一道隐隐的血丝,十分的明显,想必是去不掉的了,只怕得留一辈子了。
她与瑜儿倒是难得有兴致的给司墨梳头,两个人给他上妆打扮,然后又将钗环给他带上,然后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张了张嘴。
难怪人人都瞧不出他一直男扮女装,竟是这样的容貌。
司墨看着镜中的自己,十分嫌恶的用帕子擦着唇上的口脂。三个人正这样闹着,却听见外面进来了府里的管家。
瑜儿请他进来,却见他手里拎着一个密封的盒子,那盒子极大,用纸条封着。
“这是什么?”虞折烟接过来,用手摇了摇,只听见里面一阵滚动的声音。
管家摇了摇头,“是京中连夜加急送来的,想必是什么好东西。”
虞折烟一想到是封凰送来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以为是什么珍奇古玩,只让瑜儿将管家送了出去。
虞折烟见司墨一直盯着这盒子瞧,不由得叹了口气,“我这就打开来瞧一瞧,省的你总是惦记着。”
司墨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扭过头去,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虞折烟伸手将头上的钗子拿下来,然后在封条上轻轻一滑,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那盒子被打开了。
待她掀开篮子,却见里面用白纸包裹这一个东西。她想也未想,伸手便拆了起来。
然而当她拆开的了一个小角,顿时脸色大变,一双手僵在那里,眼泪刷的一下滚了出来。
司墨一直扭着头,见久久没声音,便将那张小脸给扭了过来,待看见虞折烟脸上的神情,几乎是毫无人色,尤其是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篮子里的东西。
“你怎么了?这是什么?”司墨没有看见那露出来的一个小角,而是“刷”的一声,将所有的纸给掀开。
虞折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颊上的泪珠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
司墨将盒子里的东西彻彻底底的看清楚了,不由得看向了虞折烟,却见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落在她浅色的衣衫上。
她胸口上绣着的银色牡丹,竟硬生生的给染成了血红色。
他还未来得及喊人,便看见虞折烟早已昏死过去。他双手颤抖的去试探着她的鼻息,竟是那样的微弱,好像随时会断了一样。
此时瑜儿正送完管家回来,见虞折烟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都青了,不由得脸色一变,指着气司墨来了。
“你做了什么?”
司墨将虞折烟的头扶起来,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指了指盒子里的东西,然后用满是震惊的口吻说,“里面是谁?”
瑜儿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东西来,她慢慢的走过去,辨认了好一会,才用颤抖的声音道:“是小姐的父亲。。”
封凰是连夜回来的,他三天三夜都不曾休息,一直骑着快马追赶而来。
他只希望赶在顾玠的人来了之前赶回南安王府,他最担心的是顾玠曾得攻打淮阴之时,得了一匹汗血宝马,此马日行千里,他的马根本追不上。
然而当他来到了府门前的时候,却看见府里的管家们正将棺椁往府里抬。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他的脚下传来,他竟直直的从马上摔了下来。那马儿受了惊,马蹄一下子踩在了他的胸口上,伴随着一阵疼痛,他被人慢慢的搀扶起来。
“世子殿下,您怎么回来了?”侍卫也是满脸的震惊,
“谁的棺椁?告诉我是谁的棺椁?”他死死的拽住侍卫的铠甲,脸上再无往日的风轻云淡。
“回世子殿下,是虞侧妃的。”正过来搬棺材的小厮哭道:“虞侧妃只怕不行了,王妃让提前备好棺椁。”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脑袋便搬了家,只见封凰将带着血迹的剑对着众人,“谁要是再胡言乱语,跟他一个下场。马上将这东西给处理了。”
他说完便往虞折烟的屋子里跑去,虞折烟的院子离着府门很近,可他竟觉得那样的远,好像怎样都跑不到尽头一般。
直到推开她的房门,便看见自己的母亲正坐在外屋的椅子上抹着眼泪。见到他来了,也是满脸的震惊,“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回来了?”
此时屏风后面隐隐的传来瑜儿的哭泣声,一声一声的,割着他的心。
“折烟那孩子快不行了,真是造孽啊,好好的,不知道是谁将她父亲的人头给送了来。”王妃吓得不轻,若非丫鬟搀扶着,她几乎要跌在地上,“可怜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想也未想,只猛地冲了过去,只见虞折烟的床前站着几个人,有大夫,还有几个老嬷嬷,其中哭的最凄惨的便是瑜儿。
他猛地走了进去,直奔折床榻过去,却一眼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虞折烟,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那双眼睛紧紧的闭着。
他越过众人,坐在她的榻边,死死的牵着她的手,“折烟,我回来了——”
床榻上的女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封凰,你是不是早就知晓这件事了,你一直在瞒着我?”
封凰不知道怎么回到,只是沉默着。
“快打发我走吧,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一滴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