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出现在她眼前。韩健是一个人前来的,身边只有几名随行的小太监,毕竟是宫中,这等戒备重重的地方韩健也不需要带太多人来保护自己。不过韩健身后的两名“小太监”可不简单,一个是宋芷儿,一个是宋芷儿的师姐,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便在萧旃见到韩健时候,她便感觉到自危,心中大概料想到韩健的出现也许将意味着自己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在这一瞬间,她甚至起了杀韩健同归于尽的想法,但念及之前情报所得,韩健曾有上清宫的高手来教授武功,便也不太敢轻举妄动。何况现在北朝这面还没有什么切实的动作来强留于她,她先动手反倒主次不分。
“东王客气。”萧旃婷婷施礼,显得很妩媚动人。
韩健笑了笑,指了指武安殿里面道:“请。”
萧旃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很违和的轻松道:“这次,莫非又是家宴?”
“看来公主还记着上次的事。”韩健道,“上次也是在下思虑不周,听说公主之后几日都身体不适,也是在下太急于想在公主这样一位佳人面前献殷勤,反倒是画蛇添足了。”
萧旃微微蹙眉,她听这话总觉得有些不妥,进到门中才意识过来,她这是被“调戏”了。
韩健说什么佳人,本就是很唐突的话,平日里谁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非被勾了舌头不可。也就是今天这场合,她自己被人调戏竟然懵然未知,要到事后才反应过来,主要也是因为她开始就没意识到韩健说一番话会带着这种不伦不类的语气。
“东王,你之前说什么?”萧旃还是很霸道地转过身,质问韩健道。
韩健笑道:“公主殿下听到什么也别放在心上,在下只是随口胡言,见谅,见谅。”
萧旃点点头,就这么转过身,好像是接受了韩健的道歉。可再转念一想,这是哪门子道歉?反倒比调戏的话更加不堪入耳。
这次萧旃没再作出什么反应,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被人吃的透透的。韩健在她面前可以如此轻松说话而不用顾及外交场合,也说明韩健是无所忌惮,越是如此,她的处境越是危殆。
韩健却没去细想萧旃这时候的想法,在萧旃来洛阳第二天,与他相见的时候,韩健便意识到萧旃是因为不容于南朝的政治环境,才会被各方打发到北朝来当使节。本身萧旃在南朝朝廷中的磨砺还不够,不足以胜任一国使节的重任,毕竟萧旃不懂得如何在谈判桌上获得利于本方的筹码。既然萧旃被打发过来,南朝何太后已经放弃这个女儿,谢汝默自然不希望萧旃对权力核心构成威胁,这种情况下便是朱同敬想保萧旃,也要迫于另两方的压力,不得不同意让萧旃作为正使来出使。…
如此一来,萧旃在南朝最后的凭靠也失去,便是这么回去,恐怕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韩健心想,反倒让萧旃留在洛阳,是最好选择。
到武安殿内,来的人还不多,南王杨洛川尚未到来,杨瑞也还未从內苑出来。只有宁原一人已经入席,却是孤零零坐着有些形单影只。宁原开始只是知道这事一次招待南朝使节的宴会,根据时间进宫,却也没想到偌大的厅堂只有他一名官员在等。
“宁尚书来的挺早。”韩健笑着跟宁原道招呼。
宁原见到韩健陪着一名仪态万千的女子进来,不用猜也知道是南朝国使永丹公主,紧忙起身行礼。萧旃还没说话,韩健很热情介绍道:“给宁尚书介绍一下,这位乃是南朝永丹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这位是我朝的吏部宁尚书。”
萧旃在宁原身上打量了一下,心中却没想这个人怎样,反倒在想这样一个看似很普通的老家伙,会生出一个如何的女儿。为何东王会那么大张旗鼓带一个外宅的女子回府来闹的满城风雨。
“宁尚书?百闻不如一见,久仰大名。”萧旃拱拱手,好似男子一般行礼一样,很大度恭维道。
宁原勉强一笑,却也自知只是个帝王家里的长工,连自己家的皇帝都对自己看不过眼,就别说南朝的公主了。他自然知道萧旃说这话是多么口不对心。
“公主过赞。”宁原没说话,反倒是韩健插嘴道,“公主请这边上座,我朝陛下,很快便会亲自过来。”
“嗯。”萧旃点点头,刚坐下,却又站了起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