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能……”
“总归是能得到你是吗?”韩健起身道,“但长公主忘了。当初的条件是,若朕可以在一个月内攻克金陵城,会再以二十万石粮食来作为聘礼,让长公主心甘情愿的下嫁。若输了的话。二十万石粮食照给,而且长公主仍旧是孑然一身,没人会强迫你,难道这不算是条件?”
萧旃有些气结,本来她觉得可以通过与韩健来个“君子之约”的方式。换得自己的自由,现在看来希望破灭。
“那你如何肯放我走?”萧旃这次语气中带着一些哀求。
人总归是有贪生之念的,她不愿意在北朝中继续为质子,当时韩健与她立赌约的时候,她觉得条件不错,就直接答应下来,也没=细细考虑。可等她回去仔细想过之后,才发觉韩健本来是可以不用管她生死的,甚至韩健能强行与她完婚,都没有去强迫她做什么。这说明韩健心中对她还是有些软弱的,她本想利用这点,但现在看来,韩健在一些事上还是很有原则的。
韩健摇头道:“若长公主真的想离开,就只有等司马藉亲自引兵而来,若他能将金陵城夺走,那朕不介意将长公主奉还。”
“一言为定。”萧旃一想,这样也不错,至少还有希望。她对司马藉还是颇有信心的。现在她就是不想给韩健改口的机会。
韩健却摇摇头道:“这算是第二个赌约吧。若长公主能赢的话,的确是皆大欢喜之事。可不知……若是朕赢了当如何?”
“你还要如何?我不是都答应下嫁了?”
韩健摇头道:“那是在一个月内可以攻克金陵城的情况下。若不能攻克,公主还是未嫁之身,到时候司马藉真的攻下金陵城,朕还要送你走。你下嫁与否又有何区别?”
萧旃还是很生气的,韩健的意思好像在说,就算你下嫁了,我占有了你的身体,最后把你送走,吃亏的还是我一样。但萧旃怎么想都觉得生气。她才是女儿家。
萧旃咬了咬牙道:“那你想如何?”
“若司马藉真的能再度攻下金陵城,朕对你有个要求,只是朕不想对你说明。但朕到时候绝对会送你离开。”
萧旃笑了笑道:“那好,希望你所提的要求,不要太过分。”
韩健没回她,目送她离开。
等人走了,法亦才从后帐走进来,问道:“陛下想让她答应什么?”
韩健摇了摇头:“不是我有意要瞒亦儿你,是我自己都没想好。我只是想找个借口,能牵绊住她,或者将来能在跟她商量事情的时候,占得一些便宜吧。其实我不信,司马藉能从我的手上,再把金陵城夺回去。”
法亦想了想,却摇头道:“凡事无绝对啊。”
韩健苦笑了一下,法亦还真是连句安慰他的话都不会说,这也是法亦想什么说什么,她不会去刻意想,这么说好不好的问题,她会觉得,任何的欺骗都是对韩健的伤害,就算一些话不太中听,她还是愿意说出来,她憋在心里会觉得很难受。
韩健没有再跟法亦继续探讨这问题,而是带着一些感慨道:“这几天,大规模的攻城战就会持续进行,令我意外的是,城里的守将,没有一人献降。不知是朱同敬防备做的好,还是说……其中有什么问题。”
韩健也在想,朱同敬绝不可能这么坐以待毙。
朱同敬一定是留有什么后手的,否则当初朱同敬就不会答应与北朝合作,合作了,就算他将南朝的都城得到又如何?到头来再拱手让出,他自己还是会身死,得不偿失。而若他继续效忠萧旃的话,反倒可以帮助南朝抵御外敌,以萧翎对于军权的疏松管理,还有萧旃要以他朱同敬来制衡萧翎,他在南朝的地位都会很稳固。
法亦也摇了摇头道:“或者以后就知晓吧。”
法亦其实算是有些政治头脑的人,但她不善于去用,她更习惯是听命而为。当初杨瑞利用法亦高超的武功,曾经刺探过不少的情报,法亦对于南朝和北朝的大致形势是很了解的,但也有局限性,就是那些情报都是四五年以前的情况,而不是现在。
在这四五年时间里,南朝和北朝的政治核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重要的是以韩健为首的东王势力的崛起,还有南朝朱同敬和萧翎的崛起。萧旃虽然是南朝的皇帝,但之前一直为朱同敬和萧翎所掌控,她并没有什么实权在手。
韩健没有去多想。
经过这些天的休整,连林詹所率的兵马也恢复了元气。也是时候对金陵城展开大规模进攻了,就算城里的守军不肯献降,也不影响北朝兵马的进攻,战争还是真刀真枪打下来的才够安稳,否则就算城里献降,在事后也会出现一定的变故,因为人心本来就会不服,觉得北朝兵马是胜之不武。
第二轮攻城,兵马数量从第一轮的三四万人马,提高到近十万兵马。
这次的攻城,已经非试探性攻城,而是真正的狂攻。
与进攻扬州城时一样,这一轮的攻势将会从三个方向发起,而且是同时进行。这样是为了寻找金陵城防线的软肋,只要金陵城哪个方向的防守出现问题,攻城军就会趁机杀进外城,甚至有直接进内城的可能。
城墙和城门的攻势也是同时进行,一边试图以云梯和攻城车越过城墙,一边试着从软肋城门入手,争取从城门叩门进城。
这些都需要兵士浴血奋战。
韩健也作好了在这场战争中损失大量兵员的准备,这也算是战争中无可避免的损失,若能一举攻下城池,攻城军损失在三分之一左右都是可以接受的,但以韩健的估计,也损失不到这么大的数字。这主要是看进攻到底能否更有效率。
腊月二十六,在林詹所部抵达金陵城下十天之后,第二轮的攻势,终于浩浩荡荡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