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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九章 一战定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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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法亦:“师傅,你觉得徒儿为人如何?”

    法亦摇头道:“这称呼。不好。”

    “那换个称呼,亦儿,你觉得为夫做人如何?”

    法亦摇摇头,她不会予以置评。在她心目中。就算韩健有缺点,那也是她的丈夫,是她身边最亲的人,韩健就算对谁再不好,可对她却是用一片坦诚之心。这点她是能足够感觉到的,对她而言,能感觉到这些,就算韩健是无恶不作人神共愤之人,那也无关紧要,她不是什么救世主,她所求的,仅仅是一种安详和平和的生活。

    韩健见法亦不答,却是叹道:“或者我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吧。游戏了半生,以为可以无牵无挂。一生孑然,还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世界里,重新找到亲情和伴侣,可最后看来,又是游戏了下半生。哈哈,说来有些荒唐,或者真的是运气使然,能让我到如今仍旧平顺如斯,可惜最终,我还是在这世界中找不到支点。”

    韩健所说的话。太过于深奥,法亦对具体实情不知,自然不知韩健说的是什么。

    韩健就算对身边人再信任,也没有将自己两世为人的事相告。那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

    就如同他所言,上一辈子,他嘻嘻哈哈,从上学到毕业,再到工作,成家立室。都是本着一颗游戏人间的心去做,带人坦诚,同样也是不想留下牵挂。到他再世为人之后,他一直觉得忘记了前半生,就算这辈子,他找到了红颜知己,可心中的失落,却是旁人难以理解的,那是一种孤寂的苍凉,一个人在世界上,没一个人能理解他,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他也只能尽量去疯狂,去穷兵黩武,用战争的鲜血和残酷去掩盖他内心的空虚。

    “也罢。”最后韩健好像是想的明白了,“总算,这是我最后的一战,等结束之后,真应该平和过去过自己的人生,以后就算再有波澜,也不至于会影响到我们一家人的安稳生活……”

    ……

    ……

    两天后,兵马抵达金陵城下。

    与此同时,是江北扬州城六万兵马的渡江而下。

    在北朝水师全面控制了长剑沿岸的情况下,朱同敬的人马,甚至未对渡江的北朝兵马形成任何的抵抗。

    腊月十六,林詹所部十二万兵马,从镇南杀到金陵城下,完成对金陵城三面合围。

    金陵之战已迫在眉睫。

    在南北战争爆发了半年之后,北朝的兵马,终于在磕磕绊绊中,包围了南朝的都城,朱同敬在城内的守军不多,此时为了坚守城池,朱同敬只能是动用武力,从民间来强迫征兵丁,城中所有百姓的粮食,都要被上缴军队,百姓任何一口粮食,都需要军队来调拨。

    攻城战,从腊月中旬开始,就已经发起。

    韩健为了进攻金陵城,从北方征调了一百多门火炮,都是北朝这些年精心研制的,火炮虽然威力没有增加太多,但对于金陵城守军的威慑力是非常大的。

    北朝的将士,从金陵城不同的方位准备好攻城的准备,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填埋护城河,对金陵城的外城进行骚扰式的袭击。

    朱同敬手下的兵马,有不少是从扬州城南逃回来的,他们对于当日北朝进攻扬州城的情景还记忆犹新。

    虽然金陵城在防备上,要比扬州城更加稳固,但却没有到绝对稳固的地步,最多只是城墙比扬州城高了些许而已。但北朝早已渡江两个月之久,攻城的辎重也进行过改良,当初为攻扬州城所修造的攻城车,如今也做了修改,用以攻打金陵城。

    朱同敬也知道,在近乎众叛亲离的情况下,他要防备韩健的攻城是很困难的。但他仍旧有期冀,就是司马藉和苏廷夏能在背后捅韩健一刀,只有这样,他才有绝地翻盘的可能。虽然他知道,本身这种可能性也很低。

    腊月十七,在林詹所部先头军队抵达金陵城下第二日,金陵城西北、东部两个方向,北朝同时发起攻城。

    这也是在冰天雪地中发起的攻城战。

    城中的守军,还在为吃不饱饭而抱怨,冻的瑟瑟发抖时,就见外面浩荡的一片全都是北朝的攻城人马。

    韩健以扬州和苏州的两路兵马为先头部队,对金陵城发动了全面攻城,以火炮为掩护,就在城内守军有些睁不开眼的时候,大军一齐向城内进发,连攻城云梯也加入到战局中。

    金陵城城墙之下,到处是喊杀之声。

    韩健亲自骑马在阵前五里之外督战,在韩健身边,是骑着马,英姿飒飒的法亦和柯瞿儿。

    当天的攻城,虽然只是初步的试探性攻城,但规模已经非常大,而士兵也是在近乎忘我的情况下发起进攻。

    金陵城内的守军,早就习惯了兵来我跑的那种战争,虽然对老百姓,他们一个个都嚣张的很,但在战场上,全靠气势来吓唬人,他们以前也不敢相信,一场攻城战,能到人人不畏死的地步。所以他们一直被灌输的思想,就算是北朝兵马围困了金陵城,最多是来吓唬几趟,留下几具尸体就跑回去继续围城,没有谁真敢对城内发起狂攻,否则士兵死伤情况下,北朝兵马就容易涣散。

    但南朝的将领理解不了北朝的战争。

    北朝这几年来,是在大小战争的堆积中逐渐磨砺,到最后韩健掌握大权,也全然是建立在军队强大的基础上。

    韩健的嫡系,是江都的子弟兵。这些兵从当初江都之战开始,就一直是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再到其后进攻洛阳,与鲜卑人两次交战,更是一次次阵前流血,甚至忍受着北方的寒冷与孤独,饿着肚子与鲜卑人拼命。

    这些都不是南朝的兵油子能理解的。

    北朝的这次攻城,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攻城,光是气势的浩大,就让城内的守军望而生畏,更别说,这只是第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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