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唯原本还沉浸在即将与司马藉同赴金陵为朝官的喜悦中,突然的变故也令他慌了手脚。他在徐定这么多年,徐定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地方,虽然靠海百姓也算富庶,但连山贼都没闹过更别说刺客。眼前的刺客明显是为司马藉而来。李方唯心知若是司马藉有事的话,那他之前所作的安排将付诸东流,而他再想通过去笼络旁人再达到他入朝为官的目的,就非一天两天所能做到。就算真的能做到,也不会有个像司马藉这样礼贤下士而且没有人脉很得女皇礼重的右相出来。
“保护司马先生!”混乱之下,李方唯干脆用自己身体挡在司马藉身前,在人群簇拥中把司马藉往太守府门里推。也好在刺客出来时司马藉和李方唯已经快走到门口,只要进到太守府内。太守府门墙高院深,刺客想进去也并非易事,更保险的是府中还有太守府的家兵,只要有家兵出来阻拦,就算刺客武功高强也能顶上一段时间,靠人多将刺客蚕食。
司马藉在慌乱中发觉好像除了刚才出现的黑衣人,突然在人群中又涌出一波人,他原本当这批人也是来刺杀的,但在发觉这些人目标是那些黑衣的刺客之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这时候人群簇拥中他已经被推到门里,有个刺客已经挤上前来,却因为人群实在太拥堵,根本无法近的了他的身,反倒是被一群根本不通武功的官绅将刺客给按倒在地。
司马藉进到院子里,李方唯马上下令关门,但眼前门口还有为数不少的官绅正在拥堵中,想关门也很难。司马藉在这种境况下反而冷静下来,刺客人不是很多,加上这些刺客目标明确都是针对他而来。在眼看他进门而刺杀很难完成后,开始选择撤退。太守府的家兵出来,刺客除了两名被杀的还有一名被官绅所按住的,其余几人都逃的无影踪。倒是有几名不知何处来的神秘人立在门口,而刚才两名被杀的刺客也恰恰是这些神秘人所为。
“尔等何人?”李方唯在家兵簇拥下才敢走出门,这也是他得知了刺客已经逃走。为了防备刺客再行刺杀,他已经着令城中维持治安的官员全城戒严,同时调城外的兵马进城保护。
神秘人都是很平常百姓的衣着,在人群中就好像普通百姓一样。从人群中走出一名男子,远远对司马藉施礼,司马藉也明白了什么,这些人并非是朝廷派来保护他的,而是北朝之人。李方唯不敢掉以轻心,却听司马藉道:“李太守,都是自己人,不用大惊小怪。”
李方唯也见识了刚才这些神秘人的神勇,个个都是高手,若非这些人的出现,那些刺客也不会落荒而逃,李方唯自然把这些人当成是女皇怕司马藉在地方上有危险派来暗中保护的。既然是女皇派来的,那就是女皇的亲信,是他所开罪不起的。
“快,去招待这些义士,请义士们到里面去。”李方唯换上另一副神色,带着笑容对随从吩咐。
刚才神秘人中走出来的一人上前来,恭敬递上一封信,李方唯有些好奇却不敢靠的太近,本来光线就很暗,李方唯赶进让随从将灯笼聚过来。司马藉边看信,那人以很重的江都口音道:“主上有交待,若先生遇危险,还是早些北上为好。”
李方唯一听马上急了,他再笨也意识到这些人不是女皇派来的,而是北朝皇帝派来暗中保护司马藉的。他这些天对司马藉很是殷勤,完全将司马藉当成是未来右相,都快忘了司马藉还有层身份是北朝皇帝的朋友,而司马藉最初来南朝,也是跟随曾为东王的北朝皇帝一同出使。
“先生,您可……”李方唯想说什么,却被司马藉摆摆手阻止。
司马藉看着来人道:“不用相劝,暂且我不会回去,也代为转达。”
听到司马藉的话,李方唯才终于松口气。原本他还担心因为这次的刺杀会影响到司马藉为右相,但想到连他一个小小的地方太守都知道司马藉的过往,朝廷里惠王和女皇岂能不知?谁都能看出来司马藉心中还是记挂北朝,便是如此女皇也仍旧执意要委命司马藉为朝中右相,足见司马藉在女皇心目中的地位是何其重要。李方唯笑了笑,其实也是为自己多心而感觉到多余。
来人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前来南朝的目的就是为保护司马藉,顺带将韩健所传递过来的密码信转译后交给司马藉。这些人跟江都的情报体系还有所不同,情报体系的人并不负责司马藉的日常安全,他们只是会定时将近来的情报传递给司马藉。
司马藉话说完,来人施礼后退去,原本李方唯还想好好招待这些人,但想到这些原本就是北朝派来的“细作”,他便不敢再与这些人有什么纠缠。李方唯赶进又对旁边的人交待两句,刺客还是要搜查和捉拿的,但若是刚才来保护司马藉的这些人就不用捉拿,但他却不知这些人离开后会马上藏身起来,李方唯就算是想捉拿也捉拿不到。
人走以后,司马藉把信放到怀中,好像有些感慨。李方唯上前道:“不知是何人想对右相您不利?”
司马藉看了李方唯一眼,有些事不用他明言也是明摆着的,现在整个南朝最想让他死的有两拨人,一波是惠王手下那些嫉妒他的幕僚,第二波也就是朱同敬的人。却在这时,家兵已押送着那名被捉拿的刺客过来。李方唯摆摆手道:“押去牢房,严刑拷问,敢行刺右相,实在是将我大齐朝王法视若无物!今日宴会中,太守府前后一定要严加守护,等散宴后各家人派人前去护送,不得有误!”
等安排完这些,李方唯才回过头道:“今晚有人会对先生不利,安全起见,今日先生还是留在太守府,以求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