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马韩健倒宁愿一直驻扎在康州当个幌子。
“陛下,不知我军是北进,还是西进,又或者是东去?”一名将领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韩健领兵北上以来,动向不明。不但令鲜卑人摸不着头脑,连韩健的军中将士也是一头雾水。韩健虽说是要御驾亲征,征的是谁他们知道,可到底要从哪边入手他们则一无所知。北关沿线如今有战事的地方足有两千里之上。因为这次交锋并非是兵马在区域内短兵交接,而是大面积的攻防战,韩健出现在哪等于是放弃了其它区域的支援。
西进,则援救林詹,北进则援助苏廷夏。至于东进则是填补空缺,毕竟北关最东线是与渤海国接壤处,那里已为鲜卑人所占,还有几处关隘有朝廷的守军,但背身最东线并非是双方交兵争夺的区域,韩健过去也无济于事。所以最大的问题还是韩健要援救苏廷夏还是要援救林詹,两边都不可失,而且现在苏廷夏这面因为兵马少的缘故已经被鲜卑人打的喘不过气,怎么说韩健也更该援救苏廷夏。
韩健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让在场的将官自行商量。这可苦了下面的将领和谋士。要知道韩健的心思以往就是最难揣度的,现在韩健已不是东王而是帝王,帝王的心思更加难以琢磨。他们又没有太有话语权的将官,在这种场合随便说话很容易犯禁,若是韩健心情不爽拿谁的不当言论来开刀,那就等于是自己把头伸过去让韩健来砍。
在场无人应声,韩健叹口气,也是他向来独断专行造成今日的结果,更多的人习惯了遵命而不是主动发表意见。原本要布置接下来行军路线的会议,韩健也早早结束回到寝帐之中。大军虽然驻扎在城内。但康州在经过右部汗王兵马洗礼后也有些破败不堪,加上城中原本的军民溃逃一空只是留下一座空城,就算驻扎在城中也只能在空地安营扎寨。就好像一座边荒的城市,韩健在城中这些日子也感觉到边境百姓的困苦。本来就要承担沉重的苛捐杂税,遇到战争连家园都不保,若鲜卑之患不能根除的话,北方百姓还会长久如此。就算一批百姓逃难去了别处,还是会有在别处活不下去的百姓迁居到此,循环往复。
对于如何能根除鲜卑问题。韩健实在没什么办法,自古以来中原王朝就是与边境的各个少数民族争,又尤其以北方的草原民族对中原觊觎颇多。眼下是鲜卑人主动为战,能拖下去就已不错,甚至不敢奢求说能将鲜卑人赶出国境,要根除的话,就算以他先进的思维,也是没半点用。
“参见陛下。”就在韩健独自在营帐中思虑的时候,一个声音传过来。韩健略微一惊,要知道他虽然修为不高,但旁人进到营帐中来都不为他所查是很难的。本身他在思考事情,加上他看到来人是宋素卿的时候心中也就释然了一些,宋素卿的气息他是很熟悉的,不会有什么戒备,所以才会不查。
韩健点头,让宋素卿到他身边,宋素卿很乖巧给韩健倒茶。韩健不由一笑,宋素卿原本就事业心重,从开始就在宋家负责打造兵器,到洛阳后更是被韩健安排接替林小夙来统筹后勤事务,在外人眼中,她也算是刚强和不屈的女人,只有在她身边会表现出孱弱和温柔的一面。韩健问道:“尚州的粮草乃是北方战事的重中之重,若调遣不善的话,你可以动用左军去护送,务必要保证尚州与北川之间的道路通畅。”
宋素卿微微点头,她在治家的能力上明显不及斤斤计较的林小夙,她接手负责后勤以来遇到的问题太多,每次都要韩健亲自出面解决,这是她有所内疚的地方。要知道林小夙负责这些,不但不用韩健出手,林小夙还有空暇来为韩健分忧。关于如何调动人马来配合粮草和后勤物资的调动,她身为女儿身,也没有林小夙那样的威望和发号施令的魄力,就算韩健给了她这般权力,她也不敢轻易去任用。
韩健喝过茶,叹道:“素卿,你还是要更有威仪一些。倒不是让军中将士怕你,是要让他们遵从你的号令,没有威仪就没有这些。你也不用当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在涉及到粮草问题上,以你为尊,谁敢不从呢?”
正说话间,帐帘掀开,却是法亦也端茶过来。法亦见到宋素卿也在,识趣要退出帐外,毕竟宋素卿要忙的事很多,而她则是平日闲暇最多是韩健有事情自己想不开时会跟她商量几句。现在宋素卿难得过来,她便想成人之美,不来打搅。
“却是师傅来了。”韩健笑着一说,站起身迎过去道,“师傅既然来了,何必走呢?”
法亦看了宋素卿一眼,怎么说她对于韩健身边的其他女人还不太适应,不知如何沟通。宋素卿对于法亦更是处于尊重,要是换做林小夙等女,或者在心态上可以当作是跟法亦对等的,但本身宋素卿便带着自卑和一点懦弱,无论是见到韩健或者是韩健的那些姨娘,甚至是东王府那些稍微有地位的下人,她都不敢去正面应对。她这般的性格也是她不适合来接替林小夙的原因,但韩健在后勤上更希望是“任人唯亲”,毕竟不想让自己的手下跟自己有二心,林小夙不能担当,以宋素卿的能力是可以堪当大任的。只是韩健也没法改过宋素卿的性格。
“师傅可是有事?”韩健接过茶,饮了一口,是熟悉的安神茶的味道。但凡他睡不着的时候,法亦都会亲自煮茶过来,韩健这一路上喝的也习惯了。
法亦面色稍显尴尬,面对宋素卿,还被韩健称呼为“师傅”,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倒是宋素卿,恭恭敬敬上来行礼,便好像面对自己的长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