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朝正主。反倒是作为当事人的杨瑞。好像什么都想开了一样,很平静地完成了这一切。但韩健还是能感觉杨瑞心中有股负罪感。
宁原上前启奏道:“陛下,如今北方蛮夷试图犯边,陛下继承大位当早些发天子诏以安军民之心。各州郡官吏当派使者前来朝贺。还请陛下示下,我等当为陛下尽心竭力!”
说着,宁原躬身行礼,意思是他可以为韩健的登基做的漂漂亮亮。眼前只是一个简单的登基仪式,还未到正式的登基大典。到正式大典之时,除了要祭天发诏书,还要易国号改元,还要册封太后、皇后及妃嫔,更要立下储君太子。这一切都不是简简单单的,但自古以来,禅位及易天子之事是有例可循,只要朝廷中有人能操办好的话,也不用韩健过多去劳心,自会有人办好。而宁原为了完成他作为一朝首辅的职责。自然是主动请缨来替韩健做这些事。
韩健本不想再用宁原,可如今就好像当初兵马刚光复洛阳时一样,不得不靠宁原这样一个有背景的朝廷派系官员来维持大局,暂时用宁原也是让朝廷上下的将官安心,将来再行替换。
韩健道:“宁尚书昨日平叛有功,乃居第一功。现加封宁尚书为太师,领尚书台,统筹朝廷一切事宜!”
宁原一脸喜色,马上叩拜行礼道:“臣接旨!”
韩健再看着其他官员道:“凡涉昨日叛逆之事人等,皆都下狱。待祭天告民之后,再行议处。”
韩健这么说,也就等于是暂时让林恪等首犯不用死,而是等死。至于之后是否会行大赦。大赦后这些人是被杀还是被流放,也要等韩健进一步的指示。
宁原再上奏道:”请陛下移居皇宫,坐镇龙气!”
韩健微微点头,道:“回头再行安排!”
自始至终,虽然韩健以皇帝自居,但未称孤道寡也未让杨瑞太下不来台。韩健说是要回头安排迁居到皇宫中。也没规定具体的期限,等于是把事情交给宁原和礼部的官员去做。
之后韩健作出一些人员上的安排,主要是洛阳城防上的调动,至于朝官,由于一些人涉及到昨日的叛乱,韩健征调了部分东王府的文官到朝廷体系中,也等于是完成他继承帝位的第一步,将东王府的人跟朝廷的人糅合到一体。这也是取代原本朝廷体系的第一步,先让东王府的人适应朝廷体系,再行提拔一些后起之秀,或者是安插自己人到其内,将原本杨瑞的朝廷取代成新的朝廷。
一切安排就绪,简单的登基大典也告一段落。韩健亲自宣布“退朝”,但韩健没有先一步而去,而是目送将官离开了皇宫大殿,他选择留下来陪杨瑞母女。等百官和随从的宫女太监都出了殿门,杨瑞终于忍不住留下眼泪,对她来说,她今天做了罪人,主动把皇位让给了韩健,而她将来不再是人君而是人臣,就连她怀中的女儿也不再会成为皇储。
“瑞儿,你……若是觉得委屈,我可收回成命。”韩健叹口气道。
杨瑞稍微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夫君既已是一朝之主,不用考虑臣妾的看法,臣妾只是自问对不起列祖列宗,怕九泉之下无法与他们再相见!”
韩健上前扶起杨瑞,正要陪杨瑞回寝宫再行安慰。却有小太监来报,说是韩松氏已经在宫门口候着,但并未进宫来。
此时百官尚未走出皇宫正门,韩松氏便如此过来,按照道理来说,只要韩健登基为帝,那作为养育了韩健的二娘,韩松氏将会成为一朝太后。但韩健显然不想立“太后”而令韩松氏跟杨瑞之间发生矛盾,韩健不想将东王府与皇室混淆。
“请郡王妃进宫!”原本韩健要走,此时他也不着急了。
杨瑞正要走,韩健扶着她道:“你无须避让,一起见便是。”
杨瑞矮身施礼,却是仍旧坐回到龙椅旁的伴椅上。
很快韩松氏便亲身进宫来,这次韩松氏是独自前来,韩松氏一身华贵的宫装,这是她作为郡王妃进宫时应该穿的贵女装束。等韩松氏进到大殿中来,行至殿中,恭恭敬敬对韩健下拜,道:“臣妾参见陛下!”
“郡王妃免礼。”就算在场没有外人在,一切也都是依足礼数。
韩松氏平身,却是眼睛瞄到韩健身边还坐着杨瑞,心有不忿。在她看来现在韩健已经继皇帝位,也就无须再对杨瑞礼让,杨瑞最多也只是韩健的妃嫔,她甚至连皇后都做不得。
“臣妾今日进宫,是请陛下早日改国号,立皇后太子储君,以安民心。”
与之前宁原所奏不同的,韩松氏更在乎的是立皇后。按照以往的规矩,既然韩健作为东王,有自己的妃子,虽然顾欣儿和杨苁儿名义上都是韩健的正妃,但韩健总要从她们中选出一名来作为皇后。至于杨瑞,就算她曾经是天子,现在也不过是帝王身边的一名妃嫔,她是没有资格坐上皇后位子。
韩健道:“郡王妃操之过急了。一切当由礼部拟定,由宁太师全权负责。至于郡王妃,只要管好东王府之事便可。”
韩松氏针锋相对道:“陛下所言差矣,如今东王府即为朝廷,东王府已不存。东王府既不存,那臣妾又何来管好东王府之事一说?可是朝廷上下之事,皆可由臣妾来管?”
韩健没有回话。
他登上帝位,显然是韩松氏早就想看到的。不过韩松氏还想看到韩健将原来的杨氏宗族全都打压下去,连杨瑞也不能例外。他现在就算是继承了天子位,可仍旧人心不稳,他是趁着朝廷的叛乱还有杨瑞的容让才登上这位子,他不想以一个逆臣的身份令朝野不安。
“东王府上下一切照旧。大殿之前,本王也不会以帝王自居!”
韩健近乎是带着愤怒,厉声喝斥了韩松氏一句。令韩松氏怔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