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熟悉的气味,顿时觉得心安了。
陌孤寒伸出胳膊,将她搂进怀里,然后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肩:“你是不是在暗中调查泠贵妃的事情?”
月华猛然抬起头来:“皇上怎么知道?”
“今天晚膳的时候,太后跟朕提起的。”
月华一阵默然,知道定然是泠贵妃在太后跟前哭诉了什么,太后是要给她撑腰的。
“是不是难为皇上了?”
陌孤寒一声轻笑:“朕有什么为难的?只是想提醒你一声,自己一切要小心,尽量不要与泠贵妃正面冲突就是。其他的,自然有朕扛着。”
月华在他怀里点点头:“上次石蕴海的妻子进宫,我与她说话的时候被泠贵妃听到了,她有些恼羞成怒。”
“泠贵妃也同朕说起了,她说你有意煽动石蕴海的妻子诬赖她。”
这是恶人先告状了?若是自己果真从石蕴海的妻子那里打听到什么线索,以及不利于泠贵妃的什么凭证,说出来也就是印证了她的话,没有人肯信。
月华眨眨眼睛:“沈心才早在我前脚离开石蕴海家的时候,他就用孩子要挟过石蕴海的妻子了。如今她见了我,犹如见到洪水猛兽一般,我还能多嘴么?”
“要挟?”
月华点点头:“让石蕴海的妻子不要胡说八道。”
陌孤寒就沉默着不说话,月华的言外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那就是石蕴海一定是掌握了沈家什么见不得光的机密。泠贵妃害怕月华追根究底,所以就让太后出面,想要阻止月华继续追查下去。
陌孤寒知道,月华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泠贵妃三番两次地加害她,她为了不让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都主动退让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但是这次刺客一事,危及到了孩子,真正惹怒了她。而且沈家不懂见好就收,还妄想倒打一耙,在朝堂之上煽动群臣寻衅,任是换做谁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月华一直以来,对于泠贵妃和太后的隐忍,陌孤寒都是心有亏欠的,十分愧疚她屡次三番地受难为。他心底更是盼着能够亲自给她讨还公道,所以,他适才在瑞安宫里的时候,太后兴师问罪,他就没给什么好脸色。
陌孤寒伸手抚摸着月华如缎一般的长发,低头在她额间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亲。如今月华的身上多了一股淡淡的香甜奶味儿,极是好闻。
“委屈你了。”
月华的玉臂攀上来,搂住他的腰:“怎么会这样说呢?妾身丝毫不委屈。反倒是皇上日理万机,这样辛苦,还要时时刻刻惦念着妾身,令妾身觉得心里有愧。原本,这后宫诸多杂事,妾身都应该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您在劳累一天之后,回到后宫里,享受的是安宁与祥和。可惜,妾身无能为力。”
陌孤寒突然就堵住了她的嘴:“不用说了,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朕心里有数。”
月华的手臂更紧。
陌孤寒俯下身子,细细密密地轻啄她微蹙的眉心,她的鼻梁,她的唇,厚实的掌心逐渐变得热烫。
“好想你。”
月华羞昵地轻轻推拒他,身子向后缩了缩:“皇上,还不到时候......”
“朕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被打入了冷宫,只剩下幽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可......”
“哇!”一声清脆而霸道的啼哭声在月华的身后响起。
陌孤寒无奈地抬起身子,蹙眉看一眼那个手舞足蹈地表示抗议的小家伙。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定是蕤儿。”
月华早已经翻身而起,将适才的旖旎忘在脑后,将她一把抱起:“乖,不哭,小心吵起哥哥来。”
小蕤儿挥动着拳头“吭吭”两声,就听话地安静下来。
月华无奈地皱皱眉头:“蕤儿太调皮了,夜里睡觉也不安生,老是将哥哥吵起来。”
话音也就是刚落,睡得正香的翙儿也不耐烦地皱皱眉头,撇撇嘴,开始扭动身子。
月华看一眼便已经了然:“可能是尿湿了不舒服,否则他极少闹腾的。”
陌孤寒坐起身:“朕来看看。”
月华抿着嘴笑:“你会不会?要不我喊水悠进来吧?”
“治理偌大的江山朕都可以得心应手,换个尿布而已,如何就做不来?”
他笨手笨脚地解开薄包被,孩子穿的是开裆裤,伸出两个手指,将尿布小心翼翼地打开。瞬间一股水柱冲天而起。
因为帐子挡着,外间的灯又拨得极暗,光线不好,所以陌孤寒不得不凑近了去看。这热乎乎的童子尿一点都没有浪费,全都撒在了他的脸上。
陌孤寒瞬间就愣住了,月华也呆住了,眼睁睁地看着那小丁丁又使劲翘了翘,挤出最后两滴,方才不甘心地老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