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他们总是用下半身,而不是用脑子来思考——说不定割了的人才算真正的人。
我看过一本古代的心理书,说性是人类的唯一目的,人们做任何事情都会想到性,有意识的或无意识的,甚至睡着了做梦都会想到性。
我觉得这是作者太傻了。性是为了繁衍,而繁衍是世界对我们的欺骗。无数伟大的人物都参透了世界的真理,因此他们都没有留下后代;剩下的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庸众,他们的后代充满了整个世界,才让人产生这种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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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要出事了。皇宫的规矩能容忍皇子对宫女做某件事,也能容忍公主对外臣做某件事,但绝对不能容忍外臣对宫女做某件事。
而现在已经发生了。
一个大臣的儿子在醉意下追逐宫女,宫女尖叫着。一个太监跑过去,拉开了他们。这边刚拉开,那边一个宫女的衣服就被撕开了。
赵郡赵氏的大儿子赵正龙(皇帝的小舅子)尤其过分,直接把皇宫当青楼了。飞扬跋扈的赵氏家主也只能养出这样不懂事的儿子。
负责这次婚宴的宗人府府长抓住一个企图在走廊就想干事的大臣之子,几个禁军对准他的头一顿乱踹。府长说:“要不是今天皇室大典不能见血,我直接砍了你。”
但他对着越来越混乱的场面无能为力,他满脸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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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五颜六色的灯都关了,雪亮的大灯开了。
仿佛换了个世界。
人们咒骂着。
此时,皇宫门口出现很多人,为首的是三个人。
中间是内廷总管、禁军统领李永福,官阶正一品。
右边的是内廷副总管、禁军监军刘兴朝,官阶一品下。
左边病怏怏的戴着眼镜的小个儿是禁军副监军郑宣功,官阶一品下。
后面是几十个穿黑制服的禁军,级别也不低,腰佩军棍,一脸肃杀之气。
李永福大声说:“时间已晚,请外人先走一步吧。”
人们开始恋恋不舍地、嘟嘟囔囔地、慢慢地走。
整个皇宫,只有皇帝、皇储、王储、十皇子可以过夜,这是皇帝亲自规定的,其他任何成年皇子也不允许,何况是大臣。有些不能留在皇宫的皇子没动,太监不敢赶,就站在旁边等。
而禁军对大臣就不客气了,那些抓着宫女的人被强行拉开,醉酒的直接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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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郡赵氏家主赵光信已经醉了,他站出来说:“着什么急!”
所有人都停下来,盯着他。
赵光信:“把灯关了!亮死了!过会儿走,大家都在兴头上呢。”
李永福:“宰相大人,这是宫内的规矩。午夜以后所有外人都不许在宫内停留。”
宰相:“这都是皇帝的客人,大家不尽兴怎么行?”
总管:“尽兴倒可以,可不能太过分。你想想,宫女的清白没了,皇帝追问起来,我们会很麻烦的。”
宰相:“没了就没了。难道现在谁还有吗?”
人们哄笑。
总管:“宫女的事小,皇妃的怎么办。皇家尊严的事,你负责吗?”
宰相:“哈哈,你们这群阉人也配谈尊严。”
人们继续哄笑。也有些人觉得情况不对了,脸色有些变化。我还没来长安的时候就听说了内廷外朝、内廷总管和外朝宰相之间的不合,没想到他们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撕破脸。
李永福语气变重,一字一顿地说:“这是祖宗家法,外人不许在宫内过夜!白天你还谈什么祖宗家法,不让王储主持婚礼大典,怎么现在不谈祖宗家法了?!你倒是谈啊?!”
赵光信恼羞成怒:“朝廷的事,阉党知道什么!”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皇宫安静下来。
大明唯一的两个正一品大臣闹僵了,总管代表内廷,宰相代表外朝,虽说内廷管着外朝,但宰相还是皇帝的老丈人呢,两个都惹不起,没人敢吭声。
总管握紧了腰中的刀,盯着宰相。
宰相绷紧了他的眉头,盯着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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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传来了皇后赵仪姝的声音,她说:“今天高兴,玩个通宵。”
李永福退后几步,脸上重新换上缓和的表情,对皇后鞠躬,然后说道:“娘娘,这些人已经醉了,要出事情的。”
皇后的眼睛已经显出朦胧的眼神,她说:“会出什么事情!”
李永福还想要说话,皇后大声说:“好了,你好烦人,走开。”
东方明月坐在皇后身旁,略微低头,面无表情。
宰相抬起脑袋,似乎在用下巴看着总管。
李永福:“我们走。”
内务府府长推了我一下,我也跟了出去,事实上整个一楼的皇官都退到了走廊。
我们走后,刺眼的白灯熄灭,暧昧的花灯亮起。
我们一百多人围着内廷总管李永福,安静地等他说话。
总管:“好啊,他们敢……”
此时旁边的小房间里传来男人女人的喘息声,声音时断时续,却清晰可闻。
李永福拔刀,走进那个房间。我听见“噗”的一声,伴着男人女人惨叫一声,然后什么声音也没了。
内廷总管李永福走出来,血刀入鞘,说:“什么宰相,惹起我来照样杀!”